“王爷,许是这乡野大夫医术不精,这才导致时姑娘身子总不见好,不如回长安请诸葛公子瞧瞧?”崔七硬着头皮试探着说道。
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时榆目光微微一闪,觑了床边上的闻祁一眼,只见他蹙了下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片刻後,他起身道:“立即动身,回长安。”
时榆认命地闭上眼睛。
回了长安,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逃跑了,而且不会有之前那样的自由,她只能做个混吃等死的後宅妇人。
回去的路上,她同闻祁一辆马车。
她体力精神都不济,只能躺着。闻祁命人在马车里铺了层厚厚的软被,他坐靠着马车,让她躺在他腿上睡觉。
她知道自己如今再怎麽反抗也改变不了什麽,便听之任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理会闻祈。
连赶了两天路後,马车终于停下。
王府到了。
时榆睡了几日,头昏昏沉沉的,扶着马车正要自己下车,走在前面的闻祁突然回身,一把打横抱住了她。
王府大门外人来人往的,时榆可不想被外人看见,挣扎着要下来。
闻祁却暗含警告地扫了一眼等候在马车旁的小喜,时榆顿时不敢挣扎了,由着他堂而皇之地抱她进府。
沁园。
诸葛追用铁骨扇敲打着掌心,在院子里焦急来回踱着步。
听见脚步声,顿时满脸愠怒,气急败坏地迎上来,“我说你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刚解了断魂霜和蛊毒,就应该静心休养,以防有什麽不测。你倒好,一声不吱地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过度运气,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
时榆窝在闻祁怀中,听到这话秀眉微拧,但是转念一想,这跟她有什麽关系?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还不是他活该,非要出去追她,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诸葛追这才注意到闻祁怀里的时榆,刹住脚步,震惊地看着她。
“你竟然真的把她……”
闻祁警告地乜斜了诸葛追一眼,径直错过他进了屋。
“……”诸葛追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他就不该巴巴儿来自讨没趣。
闻祁将她放在床上,冲黑着脸走进来的诸葛追示意,“给她看看。”
诸葛追“切”了一声:“你叫我看我就要看啊。”
闻祁静静地看着他。
“……”诸葛追翻了个白眼,只好走过来给时榆把脉。
说实话,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实在看不透。
刚认识时榆时,她准备刺杀闻祈,後来不知何故竟被闻祈带回府里,然後就开始各种魅惑,等人对她上了心,结果她也不知是发什麽神经,一扭头就跑了。
跑就跑了吧,这位又抛下一切,疯了似的跑去追她。
他认识闻祈也有三四年,这人一向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漠不关心,极少动怒。但半个月前,他见识到了这人发疯的样子。
他顿时明白,闻祈是真的栽了。
闻祁见他迟迟不语,又双眉紧锁,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麽这麽慢?”
诸葛追回过神,干咳一声道:“急什麽,这不正看着麽。”说完,这才稳定心神把脉。
把了一会儿,他忽然擡眸古怪地看了一眼时榆。
时榆则目光平静地迎视着他,坦然得让他纳闷。
随即他目色一闪,收了手起身,示意闻祁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