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瑶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跟我们一起走镖,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心里一动。
她阿娘是游医,阿爹是苗人,他们相识于江湖,又相知于江湖,结为夫妇後又一起行走江湖,最後是因为有了她,才在云来镇上暂住下来。
如今她身份敏感,宣王给她的手实和路引不敢轻易用,怕留下线索。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用,若是就此离开镖队,她以後就只能在山野间流浪,跟着镖局行走确实可以掩人耳目。
“好啊。”
路淮瑶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时姐姐,你真的愿意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时榆浅笑:“只要你们不觉得我是累赘就好。”
“怎麽会呢?”路淮瑶揶揄地看了一眼嘴角压都压不下的路淮阳,“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红薯烤好了,路淮阳刚想隔着火堆递给时榆。
路淮瑶见状连忙冲他摇头,又暗戳戳地冲着时榆的方向努下巴。脸上就差写着“这个时候不靠近些还要等到什麽时候?”
路淮阳捏了捏树枝,深吸一口气,假装不经意地挪到时榆身边,将烤红薯递给她,“时姑娘,给。”
时榆含笑接过,低头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回味,眸光一亮道:“味道真不错。”比她当年烤得好吃多了。
路淮阳羞赧地摸了摸脖颈,一脸憨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很多,我都烤给你吃。”
时榆看着旁边堆成小山的红薯,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
少女笑容清朗,眸光明媚,里面映着跳动的火光,显得格外得明亮,路淮阳一时竟看呆住了。
忽然,时榆笑容一凝,她莫名觉得後背发寒,连忙擡头四处看了看。
雾气笼罩的丛林深处,除了黑魆魆的雾气还是雾气,静得吓人。
应该是她想多了。
既然皇帝病重,这个时期皇帝应该不会让任何皇子离京,闻祁应该还被困在长安城,脱身不得才对。
“怎麽了?”路淮阳兄妹二人齐齐看着她,一脸担忧。
时榆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弯唇摇头:“没什麽。”
林间深处,浓雾弥漫,闻祁静静地看着林中的光亮,紧握着鞭子的指骨泛白,薄唇紧紧地抿着。
身後,崔七与长丰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皆闪过担忧之色。
主子幼时曾被亲人骗过,所以最痛恨别人骗他,尤其是亲近之人,如今时姑娘敢触主子逆鳞,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後面跟着的暗卫们个个噤若寒蝉,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吃完一个烤红薯後,时榆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路淮阳见时榆吃完,殷勤地又递了一个过去,时榆愣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算捧在手里暖手。
路淮阳忽然目光古怪地盯着她。
时榆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路淮阳点头,“嘴角沾了红薯泥。”
时榆伸手抹了一下,路淮阳指了指时榆的右嘴角,“是这边。”
时榆又去擦右边,结果反而手忙脚乱的。
路淮阳看得有些着急,下意识伸手准备帮她擦拭,“我帮你吧。”
如此亲密的举动时榆自然不能接受,刚想避让,谁知突然间咻地一声,有什麽东西从路淮阳举起的掌心里迅速穿过去,与此同时,几点温热的东西溅在她的脸上。
她僵在那里,直到路淮阳痛苦地啊了一声,低头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腕骨。
时榆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便见路淮阳的右手血淋淋的,掌心处一片血肉模糊,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镖局其他人见状,不知谁喊了声“水漫了!轮子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