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只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就被沈不予带了回去。
因为上次病房里的前车之鉴,医院不敢把他单独放在有其他同类的病房里。
来给它换药的医生护士成天提心吊胆,招四五个男护士一起过来才敢进门,还要让沈不予一块儿进去挡在最前面。
都是一群刚刚毕业的年轻人,沈不予没怪罪,只觉得有点好笑,等赞普各项指标稳定下来以后干脆提前和医院申请出院。
沈不予买的房子就在东泉古街旁的居民区,这里基本都是渔民住的地方,不起眼的几座平房挤挤挨挨地簇在一块儿,杂乱但不拥挤,远处就是浪潮翻涌的滨海。
房子是一幢两层小楼,向阳向海的位置,二楼大半部分都被他改装成了阳光房,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岸。
除了梅雨季节潮湿一点,沈不予对这栋房子可以说是非常满意。
“赞普,你的床在楼上。”
沈不予领着赞普往楼上走。
二楼的阳光房里视野最好,中午也最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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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沈不予自己也不愿回房间睡,拿条毯子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似乎只有听到远处海浪的声音他才能安稳地入睡。
前两天他就在网上买了一块毛茸茸的毛垫,放在沙发边上,暂时当赞普的窝。
“走上来,会吗?”
沈不予站在螺旋木梯上,看到赞普仍蹲在楼梯下一动不动,不由一怔。
不会不知道怎么上楼梯吧?
他只好又走下来,弯腰握住赞普的爪子想拉到楼梯板上,不料它的反应很大,还没抓到就往后缩,耳朵也猛地竖起来,沈不予的手指只沾到了一缕蓬松的毛。
沈不予:“。。。。。。”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让抱的吗?”
他不信邪,霸王硬上弓,转去摸狼犬的脑袋。
赞普的耳朵抖动两下,顺着沈不予伸过来的手往后塌,塌得快要贴着脑袋,就是不让他摸到。
故意的吧?
沈不予那股执拗劲儿也被激上来了,蹲下来和赞普平视。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这才发现它眼睛的颜色实在是漂亮,不惨一点杂质,连瞳仁的颜色也是极浅淡的。
像陨石边牧的眼睛,可里面只有极致的蓝,再容不下其他颜色。
“赞普,你看那里是什么?”沈不予指指大门口的方向。
蓝瞳果然顺着手指往右偏,沈不予趁机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避开颈侧的伤口,埋在柔软蓬松的茸毛里深深吸了一口。
狼牙项链的红绳被包裹在他的手臂之下,忽然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但沈不予都没有看到。
赞普回来时刚在医院里洗了澡,毛发里全是宠物沐浴露和奇异的旃檀味。
沈不予只吸了一口就跟云似的飘起来了,还想再吸第二口时,赞普从他怀里猛地挣脱开来。
鼻吻上的止咬器被它自己撞得砰砰响,一连往后退开好几步,双眼睁圆了惊恐地看着他。
被它这么一挤,沈不予也往后一倒坐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它这副样子沈不予只想笑。
这只大狗恐怕从来没有这样跟人接触过,在斗犬场里只被那里的人当作取乐和赚钱的工具,哪会被这样对待?
想到这里,沈不予心里生出一点阴霾来,站起来重新走上楼梯:“不逗你了,自己可以上来的吧?”
走三步回望一下,赞普果然会自己上楼梯,三步两步就能追到他身后。
只不过因为身体太大占了大半个楼梯道,刚刚蹲着不动恐怕也是要他给它让让位置。
沈不予心里那点阴郁忽然消失了。
今天天气不错,海边的午后难得有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二楼半边是全透明的玻璃房,沈不予在阳台种了一点紫藤和爬山虎。
蓊蓊郁郁的枝叶攀附在玻璃天顶上,阳光从绿叶的罅隙中漏进来,明媚正好,夏天也不会觉得太热。
沈不予又给软垫加了一层毛毯,把之前买的三只玩偶拿出来,板正地摆在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