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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杀人诛心（第1页）

苏小沫看着自己的婆婆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都一脸颓废的样子，便说道，“若不是因为我弟弟，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人耍着玩的感觉的确很让人觉得沮丧，但是如果就这样丧失斗志的话，那也只能证明自己活该，毕竟连这点小小的痛苦都接受不了怎么可能面对未来更多的苦难呢？

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以苏家为导火索，然后一点一点蔓延到顾家的。

所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也跟着慌张无措的，在这个时候，她至少是应该站出来说点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或者我能做的，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

顾候夫人原本还是坐在椅子上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听到苏小沫在责怪自己，便马上来了精神，对着苏小沫说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父子俩作死。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就去找宋文渊了，我都说宋文渊不简单了，他们还不信。”说完，顾候夫人又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说说看，宋文渊到底要你们父子俩怎么坐牢？”

坐牢的方式有很多种，一种是自首，另一种则是被人送进地去的。

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也有不好的和更不好的分别，现在顾候夫人就是在祈祷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丈夫遇到的不要是那种更不好的。

顾平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说道，“宋文渊要我明天早朝的时候随父亲去面圣，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将我装疯卖傻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

“他真的这么说的？”顾候夫人听完之后愣了好半晌，这才吐出这句话来。

宋文渊好一招杀人诛心。

顾家是什么人家，他们家可是世家大族，从曾祖辈起就跟着开国皇帝开疆拓土，然后他们一家更是常年呆在边疆，为大周保住现在的江山。

可是就算是功勋再怎么大，也不过就是臣子。

臣子的职责是什么？臣子的职责就是对皇帝忠心不二，不欺瞒皇帝，而顾家更是世代忠良，也忠心不二的世家大族！

而顾平川现在的情况是，天下人都知道他因为在战场上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被风寒引起的高热而烧傻了，这才有了在京城之中太平度日的安稳日子。

但若是有一天，告诉天下人，他的傻不过就是装疯卖傻，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不仅是欺君之罪，还把顾家祖上的脸面给丢尽了。可是这个时候跟本就不能和天下人说，这是皇帝默许的，否则的话，少帝在天下人面前改如何自居呢？

所以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一家人只能是吃瘪了。

越想顾候夫人就越觉得这俩父子一般傻，居然就这么直勾勾地跳进别人给设好的陷阱里，而且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等到自己身上一身脏污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耍了。

想了半天，顾候夫人觉得这件事光是指责他们父子俩傻里傻气地被人耍得团团转也不是个办法，自己在这里一脑袋官司也不是个办法，便说道，“你们现在被人耍了，那有什么应对之策吗？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现在的情况来看，宋文渊不仅知道了顾平川是装疯卖傻的，同时也提前先拿走了粮草行军册，遇到了这个人他们父子俩吃瘪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顾候夫人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个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抓着顾平川问道。

顾平川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有对策呢？

自从宋文渊当了辅政大臣之后，天下所有的权利几乎就都在宋文渊的掌控之中，就连小皇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如果不是朝中有宋文渊这么一个佞臣当道，顾平川和顾候两个人怎么可能和小皇帝一起想出这么馊的主意来，还觉得一切都是可行的呢？

“那总不能坐着等死吧？”苏小沫说道，“我们总该是有一点点办法的，不可能真的拿宋文渊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小沫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顾平川入狱，而且还是以这么屈辱的方式。

她虽然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宋文渊了，却还能想象得出，顾平川明日到了朝堂之上，亲口承认自己是装疯卖傻时，宋文渊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于宋文渊来说，这就是一种把忠心耿耿的世家大族放到耻辱柱上，看着他们被凌辱致死的快感吧？

顾平川说道，“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手中的粮草行军册，甚至是林作祥都是宋文渊送过来的人，他既然敢将这些人送过来，就说明他有万全的脱身之策，我们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顾平川平时可是说不出来的，但是今天他却不得不低头。

“那如果将全部的真相说出来呢？”苏小沫试探地说道，“把你们和皇上商议的事情一起说出来会如何呢？”

顾候夫人说，“不行，我们本就是臣子，平川装傻的事情虽然是皇帝肯定的，但是这些事情要是成了皇帝的首肯，那事情就不一样了，这天下人会说我们大周朝的天子，根本一点权利都没有，为了保全对自己忠心的人，甚至还要臣子装傻。那满朝文武不待见天子了，那整个大周就会乱了啊。”

若是臣子不待见天子了，那问题就大了，他们不会关心皇帝做了什么，也不会关心皇帝的命令，他们只会去找一个权柄较大的人，然后听命于这个权柄大的人的话，而不会听从皇帝的话。

而目前来看，朝中权柄最大的人就是宋文渊，而宋文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茬，反倒像是一个随时随地要将王朝覆灭的一个人。

这件事的难点就在这里，如果说了是皇帝的首肯的话，那就说明小皇帝在朝中一点威信都没有，治理国家居然还要人来装疯卖傻，可是要是不说的话，那顾候和顾平川两父子又不知道会被怎么对付。

看着顾平川耷拉着脑袋，苏小沫也一脑袋官司，“若是我们苏家能够更强大一点就好了，至少顾家现在不会这么被动。”

苏小沫原本以为顾平川和顾候父子俩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变得这么棘手。

顾候夫人听到苏小沫这么说，便也反对地说道，“若你们没有与我们顾家结亲，现在也不会面对弟弟坐天牢这样的事情。这都是我们顾家的自己的事情，小沫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们顾家再不济，也还有丹书铁券留着保命。”

丹书铁券是顾家的传家之宝，是开国皇帝赠给顾家先祖的，一直以来都是顾家的荣耀。

当然这种荣耀到了关键时刻，也是能够保住顾家一命的。

听到自己的娘这么对自己的夫人说，顾平川也强打起精神来，安慰苏小沫说道，“这件事与你们苏家无关，就算是没有苏子诚的事情，我也要去找粮草行军册的啊，而且这一次我出去，并不是全然无收获，宋文渊至少答应让你弟弟先从天牢里面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算输得太惨。”

“怎么会如此？”苏小沫说道，“宋文渊有那么好心？”

宋文渊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不可能还提什么交换条件的吧？这件事明明就是宋文渊占了上风，不论顾候和顾平川会不会上朝自己承认自己装疯卖傻，欺瞒了天下人，宋文渊都有办法把顾平川和顾候送进天牢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条件呢？

“他虽然阴险狡诈，但是既然是他说出口的事情，就鲜少不兑现的。”顾候夫人虽然还是不喜欢宋文渊，但是对他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点信任的，他这个人轻易不会将承诺说出口，可一旦说出口了，就必然会实现。就像当年宋文渊说不会让平安公主嫁给戎狄一样，他也确实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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