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掩去脸上的尴尬摇摇头,“没事,刚刚在想七公主的话。”
谢卿白看她表情有一些微妙,拉着她来到矮椅上坐下来,一并拉着她坐到他腿上。
文楚自是不肯,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她还这副装扮。
“别动师姐,议事重地,没有召唤,他们不敢随便进来的。”谢卿白看出了文楚的担忧。
“那也不行,小白你别闹。”文楚跟谢卿白一番缠闹,才从他手里逃离。
谢卿白也是逗逗她,看她刚刚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刚刚问我什麽?”文楚拽了拽衣角,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才道。
“我说,上次跟吕瑾延交手,你觉着如果再打一次,你赢他的把我有几分?”
文楚想起上次和吕瑾延短暂的交手,沉思了片刻,“那个姓吕的,武功不比我差,只不过他的短板也比较明显,一半一半吧。”
谢卿白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一处似乎在想对策。得绝对压制,也许才有更大的把握,只是时间没有那麽充裕了。
“怎麽了,为什麽这麽问?”
谢卿白拉起文楚,往寝居走去。
“吕家对于这次驸马的人选,势在必得。但是婉儿不喜欢,那就只能我们找人在最后把吕瑾延赢了,才能让兰儿有的选。”
文楚当下明白了,是让她也应招。
“武试我倒是没问题,但是文试我肯定是不行。”
回到寝居,文楚也自在了些,端起茶壶就灌了一口。一上午规规矩矩的姿态,搞得她肩膀都有点酸。
她扭动着脖子,活动了几下筋骨。
谢卿白来到她身后,很自然地捏着她肩颈的地方,按摩揉捏着,“武试能赢就行,文试想到了一个人,他也在这次的选拔名单上。”
“谁?”
“霍仁寻。”
“哦,就上次一起踢毽子那个霍家弟弟?”
“嗯,我那霍家弟弟,倒是个品行端良之人,如若兰儿喜欢,倒不妨试一试。”谢卿白知霍仁寻从小跟萧泽兰玩到大,只是他素来不喜多言,倒是不曾问过他,可是喜欢公主。
但既然这份名单里有他,那想必小舅舅已经找他聊过了。
罢了,不防帮帮他。
“可上次看他,似乎不怎麽精通武术。”文楚侧头望着谢卿白,想着上次见那个斯文的公子的样子。
谢卿白越过文楚肩膀,凑到她耳边道,“所以这就需要师姐帮忙了,我那弟弟的才识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好,吕瑾延比不过他的。那武试,届时师姐赢了姓吕的,再输给阿寻,便好了。”
“好啊,你这是使诈。”文楚说着就要起身,被谢卿白压回了凳子上,“我这叫救妹心切,哎,这是我欠兰儿的。吕家这些年做了太多忤逆的事,留不得,不能再把兰儿搭进去了。”
他说的情真,文楚心里也不免升起一丝伤感,“小白,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我没有交错的时间里,你的经历。”
谢卿白抱着文楚拱了拱,“好,师姐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
文楚有些话一直没问,只觉跟谢卿白重逢后,他身上多了很多秘密。
“说说我不知道的事情。”
谢卿白哼笑了一声,挨着文楚坐下来,一擡手将文楚抱坐在了他的腿上,这才让他心安了些,“嗯……故事很长,可也很短……要从我母亲琴妃说起了……”
寝宫里的窗户半开着一条缝,微风从这条缝里吹进来,带着阳光的味道,驱散掉一室的沉闷。
桌上一缕沉香被这风吹得偏了航向,直至香炉里的烟没了痕迹,谢卿白才停了下来。
“所以,我和兰儿都是牺牲品。”
文楚听完,一时没了话。她盯着谢卿白,心里又是一阵闷疼,这麽些年,原来他是有爹不能相认。本该是万人豔羡的皇子,却从小流离宫外,变成个病秧子……
尊荣一点没想到,折磨倒是受了不少。
“小白,小白…”她擡手摸了摸谢卿白的脸颊,想说点什麽安慰他,但她好像说不出口,她向来也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一遍遍唤着谢卿白的名字。
谢卿白说完倒也没有多难过,不过他难得看到文楚这般心疼他,心里还是暖呼呼的。他咧嘴露出整齐的两排牙,眯着眼睛,仰看着文楚,晃了晃他的腰身,“师姐心疼我了?”
文楚不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额头,“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所有事情,小白。”
谢卿白在她锁骨处落下一个吻,“师姐不用难过的,我其实很幸运,不然我也不会碰到你和师父。这宫里,其实,不好玩的,但是……”
我没得选。
“所以师姐,以后不论发生什麽,比离开我好麽?”他扬起脖子又仰望着文楚低垂的脸,谢卿白很喜欢这样看着她,“比起过往那些,我更怕未来的孤独……没有师姐的那两年,太孤独了。”
他有很多次,都想偷偷跑回西洲,可是他知道他们已经不在药王谷了,他甚至都寻不到他们的蹤影。
那种感觉,其实挺可怕的。
文楚迟疑了片刻,后摇摇头,“不会,不会离开你的。”随后在谢卿白微张的唇角轻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
谢卿白斜睨着眼眸,舔了舔唇角,环手将她死死搂在腰间,亲了亲她纤长的脖颈,“明日会把师姐送出宫,要参加这次招亲,得有个身份,姑且就以霍家门生的身份,方有资格参加选拔。”
“我能出宫了?”言语里竟有些压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