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
整个侯府都变得忙碌起来。
侯府要在年前修葺完工,所以请了上百的工匠一起动工,外院交给管家盯着,内院这边则交给拂晓监工。
都是外男,怕这些工匠冲撞了府中的女眷,或者跟丫鬟闹出什么风月事,拂晓几乎日日带着护卫在后院巡逻。
修葺完的院子现场一片狼藉,李嬷嬷吩咐丫鬟婆子们趁这个机会除尘扫洒,布置侯府迎接新年。
宋晚也不得闲。
她要替沈妙拟嫁妆单子,置办年货,还要替侯府准备年前送给亲朋好友的年礼,旁人的礼品翻往年的账册按照原来的规格准备就行,宋家和宁国公府的年礼,却是宋晚亲自拟定的单子,亲自送过去的。
沈鹤川陪着宋晚一起回宋家,去宁国公府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肯陪同,“何必亲自跑一趟,你派人送去就行了。”
宁国公府先是在圣上怒斥他时,无视他的求助,又在沈妙跟邵家议亲时避而不见,沈鹤川自觉看清了宁国公府众人的真面目,再不屑与之为伍。
宋晚无语至极。
宁国公夫人的做法固然不讲情面了些,可换了是她,她一样会这样做。
沈鹤川刚被圣上怒斥过,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礼品去宁国公府求助,这落在有心人眼里,再传到圣上耳中,圣上会怎么想?
还有沈妙的事。
沈妙与人苟合,本就名声败坏,让宁国公夫人当媒人去邵家提亲,宁国公府未出嫁的女儿还要不要议亲了?
侯府自以为跟宁国公府情分非比寻常,跑去求助,却压根不去想想,他们所求之事,本质上就是在为难旁人。
旁人不答应,他还觉得有损颜面气上了。
只能说沈鹤川经历的挫折还是太少了。
沈鹤川不愿意去,宋晚却是要去的,自昭儿嫁人,她还一次没有去过宁国公府,虽然母亲说宁易待昭儿很好,但她想着昭儿前世的结局,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当日中午。
宋晚就带着李嬷嬷抱夏和礼品,乘马车去了宁国公府。
再次来到宁国公府,仿若隔世,跟前世来参加昭儿葬礼时的肃穆悲戚不同,快过年的宁国公府布置的十分喜庆。
屋檐下挂着缀着金色流苏的大红灯笼,匾额上盘着红绸,就连大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脖子上都缠了红色的绸带。
“姐姐!”
听到消息的宋昭提着裙摆飞身扑来,跟宋晚抱了个满怀,“姐,昭儿想死你了,你来怎么不派人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在外头等你。”
成婚前姐妹俩形影不离。
以宋昭的视角来看,这是姐妹俩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宋晚眸色温软,搂着宋昭说,“这不是快过年了,给你送些年礼过来,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侯府忙的很,等会儿就得走。”
宋晚挽住她的手臂,“先进去喝杯热茶。”
宋晚含笑正要应下,就听到一声沉沉的训斥,“少夫人已经嫁做人妇,还这般蹦蹦跳跳成什么体统,让人瞧见,恐怕还当我们宁国公府没有规矩。”
宋昭手一抖,立刻松开宋晚规规矩矩站好。
宋晚眸子冷下来。
她循着声音看去,就瞧见宁国公夫人王氏在嬷嬷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