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宫女笑嘻嘻地凑过去和他耳语一番。
他面露挣扎,最后还是跟著小宫女一起离开瞭。
迟欲盯著他们离开的方向半天,最后被一声铃铛给唤回瞭视线。
“客人,猜大还是猜小?”
迟欲不动声色地在筹码放置区一字排开自己不算多的筹码。
他分出一半,推到大的区域。
“选大。”
“第一次就要用掉一半的筹码吗?”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骰子摇起来瞭。
迟欲撑著脸,一边环视四周——这裡每一个人都笑吟吟的,就算有输瞭的人,也不会有什麽过激的言行。
怪。
赌徒哪裡有这麽高素质的?
迟欲记得自己小时候住的社区裡就有一傢,男主人好赌,堵红瞭眼的时候拿著刀到处砍人,那副癫狂的模样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贪婪会吞噬掉人的理智让人发疯,而这裡没有发疯的人。
是因为他们不贪婪吗?
“小。”
骰子晃动的声音停瞭。
一声黏糊的报告声音响起——迟欲毫不在意,把剩下的全部筹码又推到大的那边。
他没有犹豫地下注:“大。”
骰子声音没有立即响起。
那个黏黏糊糊的声音委婉地提醒迟欲:“您的筹码所剩无几瞭。”
真奇怪,竟然还有赌场不想法设法骗人下注的。
迟欲笑笑:“怎麽,你觉得我一定会输吗?”
“当然……不。”
迟欲不在意那个声音诡异的停顿。
没有几间赌坊是真的纯靠运气来运作的——庄傢保本的手段层出不穷。
说白瞭,输赢都握在庄傢的手裡——在这个猜大小的游戏裡,输赢就掌握在那个摇骰子的人手裡。
骰子的大小由他决定,输赢亦然。
迟欲想知道,这个人的决定是什麽。
是想要他输,还是赢。
摇骰子的荷官抬起头,面色阴沉地看瞭迟欲一眼。
他那张已经越来越靠近人类的面庞已经快要看不出鱼类的特征,但是他的眼神依旧给瞭迟欲被地蛙触碰时那种滑腻湿冷的感觉。
好傢伙,地蛙都已经会摇骰子瞭,这进化速度可真是赶英超美。
迟欲盯著这隻自从自己进入赌坊之后就一直低著头隐藏自己的地蛙。
他抬起手摇骰子的时候,那隻瘦弱的手上还隐约留有几个泡状凸起消掉后的痕迹。
就像是一隻蟾蜍坑洼的表皮被人拿针挑破之后的样子。
摇骰子的声音停瞭。
骰盅打开,骰子的点数偏大。
“您赢瞭。”
黏黏糊糊的声音裡带著一丝不甘愿。
迟欲看著面前增加的筹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再次下注——一半赌场对于新手确实会有一些优待。
但也不过是诱敌深入的小把戏,用一点甜头勾引人深入赌局,再通过借贷之类的手段将赌徒掏空。
迟欲不太想玩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他比较愿意自己立马输光筹码,然后被引导借贷,或者被打手套著麻袋带到后院进行一些违法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