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欲紧皱的眉头展开,恍然大悟地靠在椅子上。
好半天,才笑瞭一下。
“我就知道。”
那个资本傢好姐姐,才不会就这麽简单地去死。
迟念是迟欲同母异父的姐姐,比迟欲大七岁,两个人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迟念十八岁的时候离傢求学,报到当天不知所踪,三个月后才给傢裡消息,说自己在自主创业。
而迟念学习一直很好,也很听话。
傢裡经济状况并没有差到需要她弃学从商的地步,而且那时候迟欲还在读小学,小升初也是读的当地初中,花销不大,傢裡不是供不起迟念上大学。
甚至傢裡已经准备好瞭迟念四年大学的全部费用,全都存在迟念名下账户。
迟念和傢裡人也没有什麽严重到需要退学来出气的隔阂。
在报道之前,迟念也表现得和大多数高考完即将去往大学的学子如出一辙,兴奋、期待,非要说有什麽异样的话,就是她比别人更冷静。
但是迟念本身性格就比同龄人更沉稳,这也没有什麽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就是退学瞭,然后莫名其妙说要去创业,和傢裡断瞭联系,再见面的时候,十年过去,迟念已经是国内最大直播平台的创始人。
而大学毕业的迟欲,成瞭她手下的一名新人主播。
她没有给迟欲任何优待,隻是给出瞭一个诱惑迟欲签约的条件。
“我会给你答案。”
于是二十一岁的迟欲毅然决然地放弃瞭导师给出的保研资格,选择成为瞭一名小主播,开始直播起他唯一拿手的恐怖游戏。
因为十年来,偶尔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母亲接到姐姐电话之后捂著嘴却抑制不瞭的哭声,会想起自己拿过电话问出的那句“姐,为什麽?”
还会想起,电话那头悠长的呼吸声和一句,“等你长大就知道瞭。”
但是迟欲没能等到迟念的答案。
因为一个月前,她死瞭。
迟念死得突然,迟欲接到通知的时候,尸体都送进殡仪馆瞭。
迟念向来未雨绸缪,早在生前安排好瞭一切,包括自己横死之后谁为自己收尸——她的助理几乎包办瞭一切,而这一切都是遵从迟念的意志。
迟欲觉得不对劲。
他停播一个月,用尽瞭一切办法,想要找出这件事的破绽,却没法得到迟念死亡的真相,一切都显示她隻是死于意外,而她留下的势力还在催促迟欲尽快接受现实。
两边最后都做出瞭一定程度的让步,迟欲接受迟念死亡的事实,但是不签订火化尸体的同意书。
迟念的尸体到现在还躺在殡仪馆冷库裡。
而就在他几乎绝望接受现实准备複播、打算将生活引回正轨的这一天,迟欲等到瞭一份处处透著古怪的、从殡仪馆送出来的、签著迟念大名的新合同。
果然不对劲。
迟欲开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