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离过?”邈千重端起了茶杯,随口问道:“因何事合离?”
“说起来都是男方的不好!堂堂大男人,居然生就一副窝囊的王八性子,没点责任心。”
王媒婆说:“当年那男人厚着脸皮上门勾引,引得人家动了春心,私定了终生,这後来,人家父母不得已应了这门亲事,那男人得了便宜居然扭头跑了,一跑就是好多年,可怜这家的千金小姐,娇惯着被人养大,在他这倒是受尽了委屈,散尽家财四处寻找,到处的打听,守活寡似的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找到那男人,您猜怎麽着?”
邈千重来了兴趣,问怎麽了。
王媒婆一拍桌子,为那受苦受难的千金道不平的骂道:“那王八龟孙子居然在外面偷养女人。”
“太不像话了!”邈千重也跟着附和道:“简直没人性,畜生!”
“就是说啊!”王媒婆皱着眉头说:“人家可是被爹娘娇惯着养大的,为了这个所谓的真爱居然还真就咽下了这口气,忍气吞声写下了纳妾文书,接了这一房小,那小妾福薄,分娩没多久人就去了,这千金又将孩子领到膝下,当亲生的一样去养。人家辛苦的养孩子,那男人他又跑了,到处的风流,到处的撩拨,简直。。。。我就是想骂都不知道该骂什麽好。”
邈千重替她骂出了口:“不是人!”
王媒婆又叹了一声,翘起二郎腿,手绢一甩说“三寸的孩子好不容易拉扯大,那男人也终于回来了,你说这俩人跟夫妻一样过了这麽多年,人家受苦受累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邈千重;“当然说不过去!”
王媒婆:“那人家要个名分,这过分吗?”
邈千重立刻道:“一点都不过分!”
“人家不图大操大办,也不图聘礼万千,只要薄酒两盏,小菜三碟,拜堂,入洞房,喝一杯合卺酒而已。”王媒婆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不公道:“你自儿说说,这要求哪点过了?”
“不过!”邈千重也被她挑起了不公的心,义正言辞道:“这点都不应,那就是孙子王八蛋!”
“何止不应啊!哎呦我的天老爷,你是不知道,那男的他。。。。他居然一纸合离书砸人家身上,然後拔腿跑了,那孩子也不管不顾,就留给人家,你说说,哪儿有这麽办事的!”
“畜生!”邈千重怒道:“真不是个人!”
王媒婆长叹了声,说:“好在人家还算是有家资,有韧性,生生的给养大了孩子,孩子大了,人家的心也伤了,前不久刚搬来咱们朱瓦镇,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就街头那个,那个新开的酸汤鱼面馆就是人家的,虽然铺子小了点,但买卖可不小,一天下来也得,也得这个数!”
王媒婆翘着兰花指比划着,她语重心长的劝道:“这位虽然年岁大了些,性情又不似寻常女子,但。。。但人家,人家也是正经人,就是以前遇人不淑,被那缩头王八给耽搁了,呵呵呵!叶大夫您不冲别的,就冲那份能韧性,好歹得去瞧一眼。更何况你。。。你不就好人家这口吗!”
王媒婆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邈千重瞧出了不对,但不晓得哪里不对,真心觉得那女子可怜,嫁了个王八那样的人。
邈千重答应她自己会认真考虑,送走了人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直道老天不公,竟让一弱女子遭受如此苦难,也道那男人心太狠,太薄情,简直天神共愤。
唉!像他这样的有情有义的人当真是不多了。
“东家,俺姨又跟您说了哪一门亲呐?”老三提着茶壶过来,笑嘻嘻的问:“这次可有兴趣?”
邈千重对那女子确实有兴趣,但只是单纯的同情和欣赏,同情她的遭遇,欣赏她的坚韧。
还有她那新开的酸汤鱼面馆。
他本就好这一口,再加上冬日寒冷,一口酸汤面下肚,那滋味,想想他就觉得美。
邈千重越想腹中越是饥饿,索性摸出几枚钱来,使唤老三去给他买碗面回来。
结果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了,老三那瘪犊子才挺着个肚子,晃悠悠的出现在门口。
好家夥!东家快饿死了,小子却吃的满嘴流油,打着香嗝溜达回来了。
“嗝!人家老板不让外带,说是外带了面就坨了,不好吃还糟蹋银子,而且人家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邈千重吃了口冷茶,只觉得胃里饿的有些酸疼,他眼皮子一掀,瞪了过去:“不外带就罢了!你怎麽还给自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