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一水的暗卫,就是邈千重都有些蒙了。
大门都朽的发白,院内更是杂草丛生,蛛网重叠,月色一落,院中一片凄白荒败,就这麽一个比鬼宅还要阴森的地儿,居然还有人住!
若不是看中这里荒废,邈千重他们也不可能躲在这。
暗卫不知廉耻道“这里是我们虞国的入驻地,我们当然可以随意进入。”
廊下人静了片刻,平静道“入驻地?”
邈千重与盘花对视一眼,俩人目光皆是一惊。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廊下人问“中原如今是哪个皇帝在位?”
邈千重心里的震惊简直可以用天塌地陷来形容,这人就住在天子脚下,他竟然不知中原的天乱了。
这何止是匪夷所思,简直是难以置信!
暗卫洋洋得意道“中原皇室已经死绝了,这天下以後是我们虞国的了!”
廊下人静默片刻,又问道“滇家二郎何在?三大营又去了何处?”
“你莫不是个疯子?滇家二郎早就战死了,如今只有一位失而复得的儿子,现正边关龟缩不出呢!”
暗卫越发的得意了“至于三大营,不过是个草台班子,里面都是些不出头的怂王八!”
“放肆!”
邈千重眼前黑影一闪,只见廊下冲出一文质彬彬,疑似秀才模样的男人,那人怀抱古琴,鬓角花白,是正经江南人的容貌,即便年岁不小也依旧俊俏儒雅,与膀大腰圆的暗卫形成明显反差。
如同一只白雀闯进了狼群,着实以卵击石。
邈千重知道人不可貌相,但今天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
那江南秀才一入人群登时似变了个人,锁喉挖眼抹脖子,动作狠辣决绝,杀气更如实质,与他儒雅的容貌完全不同,如此反差别说邈千重,就连一直站在墙头指挥的暗卫头也被他的威势所镇,吹着呼哨慌忙让人退下。
但为时已晚,那人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大门,其中一个身手好的一个蹿步上了墙头,电闪火石间被人攥住了脚踝。
那人喝一声下来,暗卫整个人摔在之前扔来的石墩上,当场头骨凹陷,人死的透透的。
暗卫头看的一身冷汗,转身就要逃,白皙的有些惨色的手一把按住他的肩,强悍的抓力和手劲死死的卡在他肩上,疼的肩骨欲断。
那人拎小鸡似的将人拖到邈千重面前,一双眸好看黯然,像是失去了熠光的星石。
“杀?放?”
邈千重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问自己,想了片刻後挥枪挑断了暗卫的手劲,对连珠道“问他应机的下落!”
连珠拽着人往角落去,盘花也退了几步,爬上墙垣警惕的向四处巡视。
“滇家刀,空家箭。”
那人目光在邈千重身上打量了几圈,喃喃自语似的念叨着“将军的枪法,古怪的阵法。。。。。。。。。不对,这好像是何将军创立的一夫阵,百家所长皆在你身,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邈千重“您是三大营的前辈?”
那人当即目光一缩,有些不安的抱着自己的古琴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不认得什麽三大营。。。。。。。。。。”
这人怎麽看都有些精神不正常,邈千重看着满地的尸体,当即选择闭嘴,生怕这人疯起来大杀四方,若此人出手,别说就他们几个,就是牛赫灵亲自来了,怕也难在他手下讨来一些便宜。
“我义父和三大爷都是三大营的老将,所以三大营的本事我多少会一点。”
那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头,续儿又问他“中原皇帝真死了?”
邈千重点了头,只见那人本就苍白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凄色,他刚要劝人想开些,谁料那人突然大笑出声。
“好!死的好!”那人疯了似的笑道“那一家子豺狼早该死了!这天也早该塌了!死绝了好啊!死绝了好!”
笑声戛然而止,消失的突然诡异,那人又一本正经的看向邈千重,问他“滇家二郎在何处?三大营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