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你能忍我到几时。”
晏温的话太过薄凉,重九华眼眶发热,他浑身难受,脖子上的符咒颜色也越发妖娆。
“晏温,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分爱意吗?”
重九华试图从那双碧眸里找答案,可里面哀伤太多,他什麽都找不到。重九华犹豫挣扎了良久才颓然极慢极慢一节一节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如果和我一起让你难过,那趁我还没有反悔,你现在可……可以离……离开。”
重九华也没想到居然会这麽快,原来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居然连钝痛都是无声的。
没关系,只要人活着,他还可以偷偷去看晏温,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失而复得,他已经足够幸运,不要再……贪心了。
说不过也别耍赖啊,晏温听出了这人声音下面的哽,一下一下,很轻,可却一下不落入了他的心。
见晏温没有动,重九华才小狗似的凑过去拿嘴唇去碰晏温的眉眼,感受到晏温没有明显抵抗之後,重九华才敢把人收在怀里,很小心的舔了舔晏温的唇角。
“我没有骗你,我害怕女人,她们就是怪物。”重九华含糊着辩解。
小心与谨慎慢慢被那些亲昵动作催垮,晏温双手按住了重九华的脸,喘着气继续逼问:“可读月说我不在的那些时日,你过得很风流呢,那会儿不怕女人了?”
重九华明显一僵:“那你想我为你守身如玉吗?”
“行啊,守呗。”
重九华一吻又下去了:“可是我这人生性风流,得找人看着我才行,你看一日我便守一日,你想让我守多久便看我多久如何?”
二人亲的七零八落,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直从前门亲到後榻,重九华下手一推把晏温扑倒。
“砰”的一声,晏温又被银盒撞到了脑袋,当下捂着脑袋一手把银盒丢下了榻。
重九华眼疾手快把盒子护住轻轻放到了地上:“轻点,这可是你自己的遗骨。”
晏温眉眼一跳,讪讪道:“扔了吧,你留着那东西做什麽?”
哪怕重九华不说话,晏温也猜得到这人在想什麽。
留着做什麽?万一哪天二个人一拍俩散,留不住活人,至少还能留把白骨。
晏温简直哭笑不得,眼见着身上衣物被扒的差不多了才慌忙按住了重九华的手:“听我的扔了吧。”
见重九华充耳不闻,晏温一时气急把人翻到在身下,语气是难得的强硬:“扔了。”
“舍不得。”
“我就在你身边,你要那个干嘛?”
重九华闻言垂下了血红色的眸子。
晏温望着那张脸一时心软决定换种说法:“其实我想娶你与你是男是女并无关系,哪怕你是个王八,我也还是想娶你。”
“所以重九华,把盒子扔了,我们成亲吧。”
重九华的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几经相搏,晏温还是做出了最不理智的决定,再试试吧,他想。
无妨输赢,最痛也不过抽筋扒骨穿肠破肚,他认便是。
饮鸩止渴不好,可这一杯叫重九华的毒已然下了肚,再说这些还有什麽用,到底是仙石难医无药可救了啊。
要是当初不碰就好了,可晏温甚至想不起来这杯毒酒是什麽时候喝下去的。
也许是第一面那个嚣张跋扈不知礼训为何物的重九华对他使了媚术,也许是那次在海沟下面重九华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抱才是他此生受过的最重的伤,从此非他不医。
也许,是那日,重九华见他满身疤痕,却还是吻过他的全身。
有多少人为他容貌心动,又有多少人攀着他炫耀,可到头来,只有重九华满心满腹只想着占有,从不考虑他晏温究竟是个什麽东西。
占下来,捧摔都是他,旁的人再不能沾手。也只有重九华一个,对他始终如一。
世间有几个重九华,能够清醒着痛苦,又有几个晏温,敢握着一把利刺,至死方休。
说到底他们都是偏执的疯子,疯子与疯子,倒也配的丧心病狂。
“重九华,你可知,这世上无人愿以真心待你?”
重九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因为他们不敢。”
晏温顿了顿,附身在那柔软的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迫使重九华睁开了眼。
“但是我敢,你该清楚的,这世间只有我晏温敢招惹你。”
重九华哑笑出声:“若是旁人,我绝不会留到现在。”
“对,重九华,你我既要赌,那就把身家性命都放上去。不到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谁都不许下这个场。”晏温虚掐住他的脖子,随後缓缓吐息:“所以,成亲吧,就你和我,”
晏温思虑万千,总算是借着几分醉意说出了想要说的话,吻上了想要珍惜心疼的人。
成亲吧,我向神明起誓,我将赌上自己的性命来守护我的妻子,那只牲畜不会是唯一。
成亲吧,重九华,我的生命能里有你的痕迹我很高兴。
成亲吧,我用馀生来教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