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门外的人立即拍门,就是现在,安却骨推开窗户,翻了出去,嘴里含着烟斗指尖死死叩着窗沿,最後慢慢滑入了湖中。
这水真他奶奶的冷,冷的安却骨直哆嗦,眼下也不知道是什麽时辰总之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听到屋里面乱糟糟的,刚打算趁乱逃走,脚下还没使力便被冻的直抽筋,疼的厉害,但却不敢松口,依旧死命咬着烟斗,这可真不愧是金打的咬的嘴都酸了。
抽筋的劲头还没过去,她便惊觉湖里又多了一个人,还没看清那人的脸,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着,那怀抱很温暖,但却把安却骨吓得不轻直在水里扑腾,那人把她死死按住了施了一个法术,于是当站岗的几人意识到窗边有些不对劲看过来时,湖中两人早已消失的连片涟漪都不剩。
安却骨的金玉烟斗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此刻嘴虽被人死死捂了,身体却还是努力的挣扎。
捂她嘴的那人低声道:“别动了。”
安却骨哪里听的进去,依旧勤勤恳恳的胡乱挣扎,直到手脚嗑的有些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地了。
见她不动了那人便松开了手,仔细回味着那个声音,安却骨又惊又喜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晏兄?是你吗?”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亮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安却骨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处船舱里,船舱很黑借着那光才看清了来人的脸。
“嗨,晏兄,是我呀,是我,我是安却骨。”
晏子非低头不语皱眉思索着什麽,“阿嚏”安却骨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冷的缩成了一团。晏子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对面湿湿哒哒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内心百感交集。
“咱们一样是落水,为什麽你一滴水都没沾上呢?”
晏子非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向外喊了一声:“晏温,拿件衣服来。”
“哎,美人也在吗?咱们这是在哪呢?”
安却骨话音刚落,一个白衣男子便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这……这……”安却骨瞠目结舌看着蓝发似海的晏温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几日未见晏温又向天人靠近了几分,之前墨发白衣只觉高雅,如今这如缎蓝发更是把晏温衬的高不可攀。
晏温倒是没说什麽,神情淡然嘴角带笑动作相当温柔地为安却骨披了一件很厚实的斗篷。
安却骨又转向晏子非,生怕他也有什麽不得了的变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麽,便偷偷凑到了晏子非耳边悄悄的问:“美人他其实是仙吧?”
晏子非摇头,那边的晏温却笑着给她递了一杯热茶道:“是妖”
安却骨接过茶,喝了几口,长呼了一口气:“眼拙眼拙,那日竟没发觉美人是妖,想来也是,美人这张脸,就是在妖中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怎麽可能只是个凡人。”
“彼此彼此,我也没发觉那日陪我们逛窑子的安却骨是个女儿身。”
于是在二人相视一笑间,安却骨又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晏温见眼下也没什麽可隐瞒的,随手一挥,那湿哒哒的嫁衣便都干了,暖烘烘的穿着很舒服。
“谢了,说起来,晏兄你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了,不如我们……”
“别了别了,吃饭还是算了吧,让你请个饭,把我几个月的老本都赔进去了。”晏子非总算有了点笑意,开起了玩笑。
“咳,晏兄,别怕别怕,我们下次补上,一定补,一定补。”
“那我可就等着了。”
“好啊”
“说起来,晏兄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晏温见没什麽事便掀了帘子出去了,只留晏子非一人陪着安却骨。
“受邀而来,倒是你,怎麽落得这幅田地?”
安却骨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那八十老母逼我嫁的人便是妖君陌嘲风。”
“哦?那敢问你那八十老母是何人?”
“嗨,我那八十老母也是妖君陌嘲风。”
想起妖君那张脸,晏子非很不厚道的笑了。
“别笑别笑,戏称啦戏称,谁叫他天天板着张臭脸,我从小便被养在妖域,他什麽都管,唠唠叨叨啰里啰嗦又霸道的要命,可不就像个毫不讲理的八十老母?”
听了这话晏子非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随意应了俩声,黑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失去了亮光,目光深不可测像是藏着一个茧蛹,看不穿也刺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