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麽了?”晏温白袍加身骤然回头,虽然面上嫌重九华腻腻歪歪没完没了带着些不忿,但由于这人过于清冽好看,顶好的皮囊又加上刚睡醒时带了点慵懒。七个不满八个不忿九个凶恶,都变成了甜软可爱。
重九华忍不住笑了,他原想告诉晏温那些恶人都已被自己挫骨扬灰。劝他宽心叫他舒畅,可眼下被美色一误就什麽都不记得了。
重九华红眸一转,他想起了什麽,靠着红木雕成的床栏扬声道:“没什麽,天气凉了记得多加热水,小鱼儿。”
晏温楞在原地,面上薄红飞快向下,将耳朵和脖子都染上了轻粉,晏温不知该怒还是该喜,只微微撑开眼皮看着靠在那里的男人。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重九华便迈着长腿过来了,脸上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许多,晏温甚至从这人脸上读出了些许温柔。
真是疯了。
“不准叫。”
“你怎麽不问问我如何得知?”
还能怎麽得知,不就是刚刚共境看到了阿娘唤他时的场景吗?
幼时自己尚且无名无姓,又是个鲛人,母亲自然捡着什麽唤什麽,哪能想到有今日?
“总之不准叫!”
晏温冷哼一声,转身去了。
重九华靠着床栏笑了很久,笑过之後那双眸子才沉了下来,里面晦暗得厉害,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
虽然没有再用共境,但晏温依旧睡的不安稳。他时常梦到过往,不是母亲把他藏在暗礁之下一去不复返,就是自己被百般凌虐。痛感也很真实,每次醒来都惊魂未定,薄衫都能被冷汗浸透。
这夜也是如此,晏温惊醒的时候,久久缓不过神。重九华也跟着心惊,把人抱在怀里小鱼长小鱼儿短的哄了近半个时辰,晏温方才有点好忙从他怀里挣脱,淡淡回了一句:“没事了。”
“你又在唤她。”
“谁?”
“阿娘。”
晏温不说话了。
其实原话是“阿娘,好疼”,短短四字叫的重九华心肝都在疼。
重九华一时烦闷,没忍住把人欺身按在榻上亲吻,重九华拱在晏温颈间,半是吻半是咬的。直把衣衫都褪了一半,晏温才迷离着眉眼缓缓提起了正事:“我只记得是迁徙,大迁徙。最开始有很多族人,但後来便只剩我与母亲,我们藏匿于东海。”
“後来,她就离开了。”
“早不说晚不说,你就是故意的。”重九华异常不满,在晏温唇上咬了一口,又磨磨蹭蹭依依不舍摸了好几把,才把衣衫合好躺回去抱怨:“你父亲呢?”
“没印象。”
“她再没有回去过吗?”
“未曾。”
重九华琢磨了一会儿,他无父无母野惯了,对晏温这种痛了就喊娘亲的行为表示不满。
“你有父母吗?”
“没有”重九华梗着脖子强调:“尤其没有母亲,女人都讨厌死了。”
晏温忍不住低笑着揪了揪重九华柔软的耳朵:“无父无母你从哪里蹦出来的啊?”
重九华不理他,只平躺在榻想了良久才缓缓道:“她不来见你,你就不能去找她吗?”
“生死未卜,算了。”
“怎麽能算了”重九华撑着身子,把玩着晏温的碧色长发念叨:“她把你丢下这麽多年,你都不想问一句为什麽吗?”
晏温眉眼盈盈,良久才垂下眉眼不曾言语。
“小鱼”重九华唤他:“小鱼儿,二公子,晏小鱼。”
晏温被扰的心烦又心痒难耐,索性脱了薄衫露出光洁胸膛,看着重九华一字一句道:“来不来?”
此等盛情当真是前所未有!
难却,太难却。重九华想都没想便把什麽小鱼什麽阿娘抛到了脑後,扑上去就是一顿揉搓。
这事虽然不了了之但重九华可一直没忘。
于是,二人赤手空拳在院子里切磋。一记掌风扑面而来,重九华擒住晏温手腕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去吗?”
“不”晏温心领神会,拒绝的很快。
“这周你唤了她三次,昨夜可是都快哭出来了二公子。”
重九华叹了一口气,手下一动一搅便把晏温制在怀里。
“你不是很烦女人,三番四次催我作甚?”
“你叫我也不过俩次,还都是被逼的”重九华甚至咬牙切齿:“合着我的名字倒成了床榻之欢闺房秘语,平日竟半点提不得?”
晏温笑的手都不稳了,折腰矮身打算从下盘突围,不曾想被重九华一把握住了脚踝,抵在院里那颗桃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