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玄到底是识趣,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口,跪地跪的无比利索:“奉旨来寻夫人,本无意冒犯,奈何公子家门百般阻拦不得已才动了手。”
“那你可寻到了”
“还未进门”
晏子非眯着眼轻声问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妖海和令今日还作数吧?”
客玄点头,心里却是有些恐慌,眼下提这个绝对不会有什麽好事。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只见晏子非从袖中拿出一卷竹简往客玄面前一丢:“既然作数,那劳烦阁下找找,上面哪一例哪一条说了海域的事轮得到妖君插手若是如此,那今日纵是抄家索命也得带着东海主上晏温的令书来。”
晏子非扫了一眼从地上挣扎着爬起的四人,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尤蚩黎拉了起来继续道:“家门就是这麽无礼,还望阁下海涵。”
尤蚩黎当即会意擦擦嘴角的血,带着笑慢慢靠近一身白衣似雪的客玄。
“家门无礼,还请见谅”
这边尤蚩黎带了个头,那边小恶他们自然也受不了这口气,一个一个排在後面“家门无礼,见谅见谅”
下手不重但有晏子非镇着不能还手还是挺憋屈的,客玄一声不吭跪在地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头,最後一个是个粉衣小姑娘,小姑娘身上都是伤,但也没把脸上的白净遮挡半分,小恶冲他甜甜一笑,好歹是换了句话:“家门有礼,不必见谅。”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下手未必好看,小恶这姑娘直来直去恩怨分明的下手还真不轻,客玄就是吃了亏,也是哑巴吃黄连,起身规规矩矩行礼之後才带着手下那帮人往外撤。
撤到一半,突然发现院中一角有些异样,仔细看去便能感受到那块地方与院中景色有些细微的违和。客玄一挥袖于是那片结界便被击了个粉碎,藏在里面的安却骨也暴露了个彻底。
客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声音恢宏似是要故意说给某些人听:“夫人,跟我们回去吧。”
安却骨刚打算耍赖就被晏子非揽在了怀里。
不待她再说什麽,便见晏兄笑的如沐春风把玩着她的秀发目光凌厉死死盯着客玄一字一顿道:“夫人你看清楚了,这是我晏某的夫人,之前与妖域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喜欢夫人的脸,我便做了一张给她。有什麽问题吗?”
客玄瞠目结舌,不要说客玄了,就连安却骨也没看过晏兄这般模样,想来耍赖也是有高下之分的,客玄气的脸比衣服都白,可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子非握着安却骨的手继续微笑:“代我向妖君问好,恕不远送。”
人就在眼前却没办法动,但多说无益,客玄只好颔首回敬:“那就自求多福吧”。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意在指谁。待妖域衆人散尽之後,安却骨才松了一口气,连客玄都用上了,看样子事情是真的很麻烦。
“不必担心,西京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便是,没谁能强迫你。”
晏兄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开口劝慰,不过安却骨也没多在意,只和他一起安顿西京这边的事情。
与此同时,伏魔殿内青铜锻造的书桌前立着一只黑色纸鹤,晏温放下手中纸笔拿起纸鹤看了良久,当即回了一封信。
在桌旁托腮发呆的重九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内心无比好奇,可不待自己发问那人便道:“我得回东海一趟。”
“什麽?”重九华急的直起了腰,之前的懒散也消失殆尽:“东海出事了吗?什麽事非得你亲自去处理什麽时候走?就非去不可吗?”
抛出来的问题不少,但晏温很显然只抓住了最无关紧要的俩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出来久了得回去看看,我今日便啓程。”
重九华的不开心简直都写在了脸上,忍不住捏着晏温的手指作死:“真想把你锁起来,除了本尊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晏温将自己的手指挣脱出来,笑着拿指腹摩挲重九华拧在一起的剑眉:“好志向,今天真得走了,改日改日。”
语毕还真的就走了,重九华甚至连晏温的白色衣角都没能摸上,那人便消失在了空气里。
“哼,妖精就是妖精。”重九华暗骂一声,不舒服归不舒服,他还是叫人把近来六界之中发生的大事都整理好了送过来。
“不对,不是说没什麽大事吗?”重九华这才发现了什麽,当下便气的把铜桌给掀了。
“哼,妖精。”重九华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