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有些痒,他咳嗽两声,忽然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望过去。
那是名黑衣少年郎。
腰配弯刀,眸如寒潭,眉深目阔,像把开了锋的铁刃。
他是这些军士的领头人,削薄的唇形有些冷酷。
陈明乐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
他抚了下,并没有沾上什么,指尖拨了下梅花,心跳不知何时有些快,一柄弯刀掷了进来,哐当一声,几缕风灌了进来。
略微惊讶的扬起了眉梢,小公子攥紧梅花,去看那柄弯刀。
平平无奇。
铁器乌黑,刀鞘无一丝一毫的装饰,隐隐的泛着冷意。
日光透了进来。
林间雾气消退,暖意透了进来。
齐承鸿还有事,不宜多留。
他性格沉郁,本性多疑……毫无柔情可言,轻瞥那一枝梅花:“我唤齐承鸿。”
少年将军的声音沙哑,难得拘谨,“你叫什么?”
大漠寒天。
他仿佛看见了漫天桃花。
陈明乐朋友很少。
他笑了起来:“你要和我交朋友?”好奇怪的人,哪有人交朋友先仍一柄刀的,但也无妨,他扯下自己的玲珑玉,“陈明乐。”
齐承鸿去接,两人指尖相触,一粗粝,一温软。
玲珑玉的缀着红色的平安结。
红色尾穗摇摆、荡了好几个来回。
马蹄声渐远。
马车也消失在林间。
陈明乐没碰过利器。
黑刀沉甸甸的、入手冰凉,寒意森森,嗡一声拔开刀刃,他看到了自己,少年围着雪白的狐毛,脸颊潮红,红唇微微抿着。
好像在笑。
把玩了会。
陈明乐忽然感觉手背有些僵硬:“齐承鸿?”
世人多称他为武王。
武王齐承鸿。
陈明乐把梅花送给了长姐,哄她开心,被长姐留了两天。
屋里点着炭,书桌上展开的画卷墨水还没干,他把偷偷刀藏起来的刀拿出来玩,家人不许他碰这东西,被看见了指定要被没收的。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和陈明乐有八分像只是更为稳重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着青衫:“明乐。”
他兄长陈明心。
因为没有养在一起,两人并不怎么熟。
陈明乐有些手忙脚乱:“哥。”
陈明心不大喜欢陈明乐。
他皱眉:“娘叫你。”说完,“爹说你久居道院,过于清闲了,叫我陪你出去逛逛,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陈明乐不好在陈明心眼底下藏刀,只好随身带着:“没有。”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嘈杂声。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陈府已经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