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脉弟子东占,此术来源何处?”
幻言术的灵纹飘在空中,若是犯人不回答,内阁将立刻搜魂。
消瘦又憔悴的东占突然闷笑一声,好似听不见问话。
笑声回荡,显得诡异。
“我要见时阙师兄。”她轻声道。
“天运首席已于脉系闭关,不会见任何人。”
内阁自东占出事也只见过时阙一次,他像忘记东占这个人的存在,亲口说自己受了内伤,要闭关一些时日。
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就像站在原地的雕像,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注视——他变回修仙界所需的空壳。
“骗人!他怎么会不见我!术法还没有失效,他、他难道自己……”
东占突然暴起,手腕皮肤撕裂,她吃痛后仰,泪水慢慢滑落。
时阙受了内伤,很可能就是因为强行突破东占术法而伤。
内阁持续监测了天运脉的流动,时阙的确在调息养伤,仙胎锁的连接也回归正常。
“既然不愿坦白,那便搜魂。”
灵气灌下,在一瞬就要把她头颅剥开。
东占在生死存亡之际哭喊:“搜魂会使我直接暴毙!那些人给我下了禁制!”
“指使你之人是谁?”
卧底是死士,派出卧底就要承担其被发现的风险,所以杀死卧底的手段必须存在。跃云阁在未拥有天运时,势力之间相互争夺资源,也有台面上的暗部,现在隐匿于幕后。
东占:“我、我不知道,他们只把这个术法给我,我只记得任务……他们也对我用术法,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三道金影的灵气压在她身上,就如慢慢落下的断头刀,每次停顿,都会前进一厘米,此时已划破她的皮肤。
“任、任务是挑拨跃云阁与四大族关系,让天运袖手旁观……”
她浑身颤抖,好似也在抵抗那个术法作用,眼神涣散,最终昏死过去。
内阁本想继续审问东占,但时间来不及。
楚家得了消息,已在逼迫跃云交出人,甚至阁中人心也在推波助澜。
萧家少爷却在此时插了一脚,说东占或为暗害家主凶手,该先交给他们。
两家就此僵持不下,跃云阁不想把能影响时阙的线索随便交出去,便主动提出让仙议庭进行审判。
东占身系邪修、四大族、天运首席等疑点,成为一场场纷乱的突破口。
出人意料,沈白两家也同意,白家也愿意暂时与楚家对谈,但要求时阙出席。
事情敲定,东占在三日后由无常楼送至仙议庭。
议庭位置不在任何一个域界,而是在星渊掌教飞升前所开辟秘境,掌教喜杀,但此境却毫无杀伐之灵,是掌教留下的唯一平静角落。
与东占同时出发的还有一个人。
“尧刃?”
一同当班的弟子回:“楚耀生师兄亲自传信说其已受重罚,事情快要真相大白,请阁中送尧刃去见他。”
东占在离开前会走过一条长道,本该无人,现却站满了跃云弟子。
没有人朝她扔石头或者出言怒骂,四周安静,好似那些怨恨与不满也随着她的步伐而消散。
东占抬眼,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人们的表情是「安心」。
所有人只是来确认她是否真的要去仙议庭获罪。
时阙的确有一种魔力,东占之前就意识到,在他身边过久,便难以戒断被他人仰望的快感。
她是,跃云阁的所有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