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做得很好,只是有天分看到的人不多。
宁澹一直这么认为。
从前在医塾里她就是最优秀的那唯一一个,旁人不能坦然视之,所以在她身上加诸了许多嫉妒、戒备和厌恨。
世人本就如此,偏见累世不消,他早已习惯。
就像总有人评价宁澹目空一切,而他们只是不能承认,能让宁澹入眼的人极少。
而沈遥凌是其中一个。
沈遥凌抬眼看着他,心中怔愣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还能从宁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上一世直到成婚之前,宁澹都视她若无物,这一世他倒是会夸人了。
而且听他语气,似乎很诚恳,好像毫不掺假。
她心里虽有疑惑,但,终究释然。
毕竟夸赞谁不爱听。
也不用挑剔是谁说出来的。
于是朝他笑笑。
宁澹挪开目光,望着前方语气淡淡:“走吧。”
招呼她一起离开。
陛下已经去了旁处,排着队想恭喜魏渔的人还络绎不绝,沈遥凌自觉在这里确实碍事,也打算走了。
结果刚挪动一步,被魏渔察觉,伸出手来迅速地隔着衣袖抓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后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一下看上去没什么,只有被抓的人才知道,简直堪称无情铁爪,几乎吃奶的劲都要用上。
她仔细看去,就见魏渔的表情虽是看不出异常,但后脖颈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冷汗,一旦有人靠近,他就寒毛倒竖,等那人走开,又缓缓平静,下一个人再靠近,又再次反复。
他此时大约正慌张不已,恐怕下一刻就要挠人了。
沈遥凌忍笑轻咳两声,也不好戳破,站在原地不动了,陪着魏渔。
就算有人过来好奇地打量她,似乎在心底寻思她又没受封赏,为何总站在人群中心,她也装作看不见,反正只要她厚着脸皮,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魏渔拉了一把沈遥凌的动作,被就站在旁边的宁澹瞧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所谓典学,根本就是心思不纯!
宁澹眼底暗火更炽,森森地盯着魏渔。
他对这人的不适感由来已久,这人挤占了他的位置,抢走了原本只属于他的目光。
而昨日,他去接沈遥凌时,若这人当真只安分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典学,那这人只应向他确认,能否保障沈遥凌的安全,是否会按时送她到家,而不是问那句,“她若醒了怎么办”。
像是在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有资格照顾和关怀沈遥凌。
宁澹周身气息似寒针一般根根竖起,如狼犬嗅到侵略者的气息,骤然变得敏锐至极。
他现在能容忍此人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魏渔确实对沈遥凌有益,而沈遥凌也已经把魏渔当成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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