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86章被称为公爵的金发男子名……
被称为公爵的金发男子名叫亚仑,乃是远东一海上国家的皇室贵族,他微微侧头,碧色的眼眸淡淡扫过来,只一眼便让对方彻底安静下来,格尔奈感觉自己仿佛被什麽猛兽的冰冷视线注视,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呐呐道:“公,公爵大人……”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漂亮到几近妖孽的男人到底有多狠,想起之前这人处罚失职手下时候的残戾场面,格尔奈便觉一阵不寒而栗。
亚仑擡手取下挂在胸前的东西,若是顾深在的话,一定会认出那是史料中记载的望远镜,亚仑将那东西架在眼前,朝着数百米之外的金螺湾看去,跳跃张狂的火焰之下,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不论是活着的,亦或是……尸体!
“不对!”亚仑口中低低的呢喃了一声,格尔奈见他面色微沉,下意识问道:“公爵大人,你,你说什麽?什麽不对”
亚仑定了定神,心中的不安还未成型,耳边突然传来涛涛的浪花声,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近,他保持着望远镜架在眼前的姿势,转身看了一眼,当瞧见远方的视线中出现一艘战船的时候,还来不及反应,脚下突然猛地一晃,他顺着惯性朝一旁倾去,匆忙中抓住扶手方稳住身子。
“该死,中计了,”亚仑口中低骂一句,但是却并没有慌神,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处变不惊的对着身旁的传令官说了些什麽,然後那高壮的传令官双手举起号角,两长三短的吹出一段沉闷而响亮的音符。
四周军舰接收到命令,急速四散开来,形成雁形阵,继而调转方向,将炮口朝外对准那迅速逼近的船只,然後正面迎了上去。
格尔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中计了,面色巨变的同时,忍不住大声骂道:“狡猾的天焱人!好啊,看老子这回不轰死你们——”
“闭嘴。”亚仑冷冷扫了格尔奈一眼,转头继续看着周围的情况,他在心中计算着敌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当抵达射程范围之内时,擡起的手,重重落了下去:“射击。”
话音刚落,传令官又一次吹响了号角,这次只有冗长而不间断的一声,号角未落,声声巨响划破云霄。
亚仑看着朝远处极速飞去的炮火,唇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但是随即,那笑容便凝固在嘴角。
这……怎麽可能?
他们怎麽会有……
不……着不可能!
——只见遥遥远方,他们轰出去的炮。弹,竟然,被对方全数截了下来,激烈的火花在湛蓝天幕中乍开,然後急速陨落,跌入茫茫大海。
硝烟散去之後,远处的船舰……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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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生意早已遍布全国,甚至远销海外,各路消息自然也是四通八达,顾深虽然每日在这东南省府的小胡同里偏安一隅,但其实该做的事情一样没耽搁,去年他对王府生意进行大肆改整,仅仅数月过去,已经拉回了王府数年亏损,甚至盈馀不计,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知道的外人却屈指可数。
虽然很少有人知道那些生意是王府的,但这终究算是明面上的营生;背地里的,顾深让人在隐蔽处建造了研制火药的工厂,他前世学的是生化专业,又在军事基地待过数年,制造火。药和枪。炮的配方以及图纸他脑子里一清二楚。
在这个落後的冷兵器时代,制造火器很可能带来难以估量的灾难,但是顾深必须这样做,倭人族上次入侵,虽然被我军打的全军覆没,可是却敲响了顾深心中的警钟。
这里的人对于海外的倭人族知之甚少,他们不知道那个国家有多大,甚至不知道在这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民族也对天焱国虎视眈眈,而在这样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顾深必须做好万全的防范措施,他现在在这个地方有了不能割舍的牵挂,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确保这个国家的安全,一个名族想要不受欺负,必须拥有强大的军事机构,面对敌人的掠夺,唯有武力方能自保,顾深向来是个讨厌被动的人,而这一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筹谋。
……
看着远处略乱阵脚之後,又迅速恢复队形的敌军舰队,顾深不由皱了皱眉,随即擡手做了个手势。
遒劲而迅捷的鼓点传入耳中,已经重新装上炸。弹,蓄势待发的炮手满脸兴奋,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引线,荒岛上数月的军事演练,他们都是在海水深处开炮,那些炸·药威力惊人,却顶多打些鱼虾,现在终于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难免让他们激动不已,当初多少天焱百姓惨死在他们的炮·火与蹂·躏之下,而今终于等来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们定要让这些残忍的侵犯者,也尝尝这炮火的滋味。
两发大炮连续轰出,一发被敌舰急速避开,另一发擦着船只侧翼而过,亚仑看着自己旁边一艘军舰上起火的地方,眼中迸射出阴冷而危险的幽光——那炮火的射程和威力,竟然比他们的还要强大。
他擡手飞快的做了几个手势,战舰迅速移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前进,与此同时,朝着顾深他们的战舰投射出数枚炮弹。
眼看着敌方战舰越逼越近,楼应之顿时面色一变:“他们想近搏!这些人显然水上作战经验丰富,近战对我军定会大大不利!”
顾深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下令阻下前行速度。海上作战,拼的无非就是武器丶枪法丶策略与战舰性能等,顾深他们的优势在于火器威力,但是作战经验很少,而且这船上,除了经过他特训过的手下之外,其馀人等并不会使枪,若是一旦距离过近,士兵们怕是只有沦为敌军枪靶的命运。
两方战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敌我双方几个回合下来,各有益损,顾深看出敌军火炮不如我军射程,于是下令急速後退,再行出击,亚仑立马看出他们的企图,从後咬住不放,一个多时辰之後,他们不惜牺牲两艘战舰,击垮我军侧翼一艘战舰,终于将包围圈撕开一道裂口。
敌军迅速变换阵型,呈竖一字交错排列,朝着那边涌去,顾深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立马下令让最近的战船候补夹击,一连几炮轰出,敌方又一艘战舰受到重创。
亚仑面色寒的能滴出水来,心中已不再去想为何这古老而落後的国度会出现火。炮,只叹自己征伐多年,无往不胜,今日难道要因为这一时轻敌而败于此地吗?
就在他心渐渐沉下去时,远处突然驶来一艘战舰,那战舰从侧面冲突,停在百米处,对着顾深他们的战舰一连投出十馀枚炮·弹……
在冲天的炮火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艘战舰的靠近,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军最靠近敌舰的一只战船已经剧烈摇晃着燃烧了起来。
陡然转变的局势,让亚仑迅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们都是海上身经百战的人,此时看准形势便一举突出了包围,急速朝着空茫的大海驶了出去。
……
顾深冷着面色下令追击,却被楼应之伸手拦下:“王爷三思。”
顾深定了定神,看着缓缓沉入大海的两艘敌舰,心中难免虽然觉得可惜,却也只好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却说天炎海境近百年来一直风平浪静,便是这样的安宁导致了当地官将的麻痹心理,故而东南虽有海军十万,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至于枪支更是不会使用,此番若是贸然追击,各种危险难以预料。
说来简略,但其实这一场交锋也耗费了三个时辰不止,顾深看着海面上迅速远去的敌船,吩咐衆人对正在下沉的一艘我军战舰施救。
一个时辰之後,我军军舰靠岸,登上码头时,楼应之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走过来:“王爷,敌我双方伤亡人数,已经轻点完毕了。敌军除去逃走战舰上的伤亡不清之外,沉船之中统共有一千一百二十馀人,尽皆死亡;我军沉船一艘,伤着一百三十,殉者二八。”
说来我军这个伤亡数目,已经算是很低,但顾深闻言,却还是不由微蹙眉宇——这些死伤之人,全是顾深手下精锐,是他在荒岛上耗费了数月心血训练出来的,而今折损这些,未免可惜。
楼应之见他面色沉凝,低声说道:“战争难免死亡,还请王爷……”话到一半,又猛然顿住,还请什麽呢,宽心吗?
楼应之不由为自己的多言感到惭愧,王爷身经百战,又怎会不明这些,这男人的心思,他自来看不透,此番妄自揣摩,也真是……
话说回来,他们之所以伤亡程度不高,还是因为今日伏击敌军的战舰上,除去开船兵和炮兵之外,再无其他人,而这些人中,又并无多少东南水军,全都是顾深私下训练出来的。
至于为什麽,原因也很简单,东南水师不会使用枪支,远距离的海上作战,冷兵器压根起不到什麽作用,而顾深这一次根本没打算与对方近战,故而即便带上这些人,也无法加强战斗力,而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罢了。
……
亚仑和格尔奈一行人在海上与那艘前来支援的战舰汇合,然後回到了他们在海上一岛屿的军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