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然抵着对方额头不再吻他,像是在给他说话喘息的机会。
傅乔南的眼角微微泛红,耳朵也红得不像样,他小声喘息反应片刻,自以为善意提醒道:“钢琴会坏的……”
陈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低声安抚:“不会的。”
像是觉得安抚不够,他又补充:“坏了就重新买过一架。”
傅乔南大惊,将对方轻轻推开一些距离:“这怎麽可以,很贵的。”
陈舟然被推开後先是一怔,然後低头笑了笑,再擡头只温柔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轻轻落下一吻後说:“嗯,那小心一点。”
傅乔南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有挣扎着要下来,因为他被对方的唇瓣吸引了注意力,他盯着对方的唇看了好久,确定不是看花眼才小声开口:“你的嘴巴好像破皮了。”
“嗯,你咬的。”陈舟然声音轻,却很笃定。
傅乔南羞红了脸,移开视线,嘟囔着:“我没有。”
陈舟然又笑:“嗯,你没有。”
好敷衍,傅乔南心想,他有点挂不住脸,但他现在好像逃不了,对方站在了自己两腿之间,他现在强行跳下去的话应该会和对方撞在一起,有些狼狈。
陈舟然见对方突然扭捏起来,也没有再说话打趣他,只是又抱紧了对方的腰,凑上去吻他。
傅乔南在遇到陈舟然前根本不懂接吻是什麽滋味,虽说他见过别人接吻的样子,屏幕里也好,学校里也罢,但那都只是见过,却从未体验过。
最开始和陈舟然接吻的时候,他是不能适应的,他会下意识躲开,这时候对方也不会强迫他。可每当对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却会再次追上去,用那毫无技巧可言的拙劣吻技吻上去,像小鸡啄米一样,生疏笨拙,却满是讨好意味。
一开始傅乔南没什麽感觉,觉得亲嘴和牵手拥抱没什麽太大区别,他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什麽。在他眼里,比起陈舟然给他的,他自己给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安慰。
可最近有些奇怪,他越来越能感觉到,对方吻他时给他带来的那种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刺激。他会心慌,会腿软,会走不动道儿,甚至连梦里都会有,吓得他醒後在卫生间待了好久。
傅乔南的思绪被陈舟然的吻重新拉回来,唇舌交缠传来水声,银丝顺着嘴角溢出一些,他在对方的迫切中嘟囔着小声换气,又在对方探入他衣间的那瞬怔了神。
傅乔南猛然睁眼,感受到对方的手掌摸在自己身上,毫无衣料阻隔的情况下。
……
傅乔南几乎是在感受到那股力的第一时间将人猛地推了出去,震惊地坐在钢琴上看着对方。
陈舟然:?
陈舟然同样茫然,他大概能猜到原因,但是依旧茫然,他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麽大,尤其此刻钢琴上坐着的人脸上带着的神情,似乎不止是茫然和诧异,他甚至看到了一点点厌恶。
陈舟然不敢说话。
傅乔南同样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推对方的手不知所措地滞在空中,看了陈舟然好久也捉摸不透对方此刻的表情是生气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但不可思议是一定有的。
他们都被彼此吓到了。
最终还是陈舟然开的口,即便他们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安静了多久。
“对不起。”陈舟然语气听起来很低落,“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傅乔南还是没有说话,他还处在一种意识没有回神的状态。
又安静了一会儿,傅乔南决定逃离这个窘迫的场面,他一步跃下来,却在落地的那刻再次感受到什麽叫做无力,他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对于他摔倒这件事,不能怪陈舟然,因为对方第一时间就接住他了,只不过他一时情急又把对方推开了,这才摔在了地上。
傅乔南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撑着最後一点力爬起来跑了,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什麽叫落荒而逃,傅乔南今天体验到了,非常狼狈,也非常难堪,不管是对陈舟然还是对他自己。
这个生日最後过得很糟糕,傅乔南是在天快亮时才睡着的。他知道客厅的灯在他进屋不久後就灭了,他听见了开门声,很快又是关门声,然後再也没有动静了。
两个人在乐声後缠绵,又于狼狈中收场,最後都不约而同地谁也没提,只那两句给彼此的道歉,就默许此事翻篇。
可是否真的翻篇了只有本人知道,即便第二天两个人照常对话,第三天陈舟然照常送他去学校,他也深知,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想清楚。
傅乔南需要点时间理清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