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看!”临浅说着,转身向屋外走去,斥影只能跟着他。
两人循着声音走到一处宫殿前,雾时和夫人裹着一件披风,站在殿外,城里的下人里里外外的匆忙奔走。
雾行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夫人,靠在他的肩头,双眼凄迷:“阿时,你说汐儿她会好嘛?”
“当然会好了,前几次不都挺过来了吗?”
临浅走近,听到雾时在安慰,探问道:“城主,这是怎麽了?”
“啊,打扰了贵客。”雾行一脸愧意,对着斥影鞠躬道歉:“帝君恕罪,是小女雾汐突发旧疾,不想惊动了帝君。”
“无妨。”斥影摆了摆手:“城主的女儿是何病?”
“是瘴气。”雾行苦恼道:“每隔时日,便要发作,妖力救治或进补药石皆无用。”
斥影同雾时聊着,临浅的视线却落在长廊上的另一个身影。
女子生的乖巧可爱,脸盘圆圆的,一双大眼睛,透着懵懂,正是雾时最小的女儿,雾念。
周围的人皆匆忙,唯有她一人静静的站在殿前,感应到临浅的目光,她视线移过来,害羞的向柱子後躲去。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临浅。
“念儿。”雾时也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儿,招了招手,引她过来:“你怎麽来了?”
“我担心姐姐。”雾云说话声音柔柔的,透露出几分奶气。
“念儿。”城主夫人,将小女儿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临浅的脸色却暗沉着,一直凝视着雾云的脊背。
斥影走过去,用肩膀轻轻推了推他:“怎麽又走神了?”
临浅凝着眉,看向远处,那栏杆间,垂挂着一柄白色的伞。
“你究竟是敌是友?究竟想做什麽?”临浅握紧拳头,在心里暗道。
从刚才起,她便发现雾念的身後也生出几缕白线,而这几缕白线飘渺延伸,和雾汐身上的那几条恰好相连。
将近白昼,雾汐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临浅和斥影跟着雾行走进雾汐的宫殿,只见雾汐还在沉睡,额间笼罩着一团黑气。
“这就是瘴气?”斥影探了探雾汐眉间,询问。
雾行点了点头,自责道:“几年前,他们两姐妹不慎掉入瘴气林,雾汐为了保护她妹妹,吸收了瘴气,虽保住性命,但每过一段时间,瘴气便会发作,让她痛不欲生。”
临浅一直看着城主夫人怀里的雾念,不知何时,雾念已经靠在城主夫人的怀里睡着了。
一双稚嫩的眉眼,看起来娴静柔和。她身後的白线也消失不见。
临浅眉宇稍舒,朝斥影使了个眼色,斥影会意的,三两句结束话题,带着临浅走出宫殿。
“怎麽了?”
临浅默然,似乎在思虑,片刻後,他拉着斥影走到一个偏僻无人处,稍稍闭眼,掌心再度浮现出命海星辰。
他拉近雾雀城的这方的命海,看着其中闪烁忽明或一直暗淡的明星:“果然。”
“什麽?”
“雾汐的命数早在当年她中瘴气时,便该结束,是命螽篡改了她的命。”临浅说着,戛然而止,才又道:“不,应该说,命螽在给她续命。”
“命螽在给她续命?!”
“是,而且,那命螽不止在她体内,还出现在雾念身上,如果我没有想错,”临浅推测道:“这个命螽应该是在窃取雾念的命数,来延续雾汐的命。”
“可这命螽为何这麽做?”斥影不解。
临浅没有回答斥影的话,眼里思绪翻滚,片刻後,他眼神明亮稍稍明亮,向回走去。
“你这是做什麽?”斥影追上去,拉住临浅的胳膊。
两人刚转过拐角,便撞见一脸惊讶的雾念。
临浅稍微定神:“雾念小姐,怎麽来这了?”
“你是妖君吗?”雾念的目光却急切的落在斥影身上,抓住斥影的手:“你可以帮我治好姐姐吗?”
“瘴气刚刚入体,本君可以用妖界化解,但你姐姐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斥影轻推开雾念的手。
“那难道姐姐就要一直这麽痛苦吗?”雾念握着手,眼角急出两滴眼泪。
“你如此在意你姐姐,可她是否在乎你这个妹妹呢?”临浅突然问道,雾念擡头,疑惑的看向临浅。
斥影也奇怪的看着他。
雾念呆了呆,才回道:“姐姐当然是在乎我的,就是因为我,姐姐才会中了瘴气。”
临浅神色落寞,没再说什麽。
过了几日,雾汐的身子渐渐转好,临浅和斥影便借着看望之名前来。
雾汐坐在长廊的椅子间,拿着手中的碗,将药倒入地面,擡眸间,视线正与他们相撞,一张苍白的脸上挂着冷漠和疏离。
“雾汐小姐。”临浅走上前去,看着润入地面的药泽:“你这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