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数比赛的初试只是普通考试,一旦加入了市队之后,就要参加很多学校之外的训练。
等到那时候,行程就会和附中学生完全不一样了,很有可能会有封闭式训练,完全和普通同学隔开来。
有关封闭式训练这件事,王思还特别和许拙讨论过一回。
王思进入五班之后,最开始的交友并不是很顺利,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十分依赖□□上和老朋友之间的联系。
是等到开学差不多两月之后,王思大概感觉到了群里的大家都开始了新生活,而自己停滞不前的样子有些糟糕,才渐渐脱离开老朋友,有好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刻意不回应群里的信息的。
而对于王思来说,交友这个新过程显然没有很顺利。
因为王思听说奥数比赛之后,下意识询问许拙邢刻会不会参加时,说的是:“我听说有封闭式训练的时候就想说,如果邢刻去的话,你怎么办呢?”
许拙说:“我?我当然正常上学啊。”
“但是你两不是从小就没怎么分开过吗?我都想象不到你两分开的样子。”王思看着许拙,手拘谨地揣在兜里说。
“嗯……确实没有很长时间的分开过,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大不了我去爬他们集训营的墙呗,让阿刻到墙下见我。”许拙当时在吃薯片,笑眯眯地答复道。
他说这种话是很自信的,仿佛他一个人就能决定他和邢刻两个人的行为。
还很确定邢刻会配合。
王思认真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推推眼镜道:“你两这样可真好啊,很羡慕你们的关系了,比兄弟好多了。”
王思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空气做出了一个碰拳的动作。
这个动作许拙在球场上经常做,但王思却不太熟练,做得特别生涩。
许拙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正色道:“怎么了,怎么开始说‘兄弟’这样的词汇了?有新朋友了?”
王思别扭地笑了笑说:“……算是吧。”
“但是他们说男人之间的相处要像兄弟,就是要,这样,这样!才行,这才是男人之间的交往。”王思一边说,一边又是伸手去搭许拙的肩膀,一边又要和他胸碰胸。
然而这都不是王思的风格,做起来全都怪里怪气的。
把许拙逗得有点想乐,与此同时又有点担心,猜测王思应该是遇见了男生群里不太好的一些交往行为。
王思似乎看出了他欲言又止行为下的心情,冲他摇了摇头。
说:“没事,我能行。我爸妈之前还和我说过,一个人去新班级之后,要尽可能不依赖以前的朋友。……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我、我总得自己试试的。”
王思的声音虽然还是很细小紧绷,但拒绝的态度却很坚决。
许拙张了张嘴,好半天后,终归还是没有强人所难。
等王思朝他挥手离开时,许拙内心蔓起了些许不舍。感觉那个从小学开始就和他一直坐在一起的小同桌,仿佛真的要走向自己的新生活了。
--虽然王思和许拙同龄,甚至比许拙还要大上一个月,但许拙却总觉得他比自己小。
陈豪去了四中之后,在群里说话次数就越来越少。偶尔几次想念大家联络,说的也是漫无边际的话题,让人难以继续聊下去。
距离变远以后,关系就很难像以前一样融洽。先是陈豪,然后是王思,许拙总觉得到最后,原地或许就剩下他和邢刻两个人了。
导致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腻乎在邢刻身上的。
而邢刻最终还是没有去参加那场奥数比赛。
深冬往后就是过年。
邱少宁那段时间不再出现在临西市,老曹的店面也要休假关门。
临关门的最后一天,邢刻跑过去和老曹算了一下总账。
他两在里边熟练地点账本,许拙就耷拉在沙发上,吃着一个热腾腾的卷饼。
改装车作为新型行业,这个年代的利润还是很高的。再加上邱少宁的大力推行,这小几个月下来老曹就赚了不少。
他虽然抠门,但该给邢刻的却一点没少给。末了似乎是因为邱少宁的缘故,还给邢刻包了一个特别大的红包。
“明年十四了,没几年就要成年了。”老曹说:“挺期待哈。”
邢刻将收据叠好,应了一声:“嗯,新年快乐。”
老曹挑眉:“就这一句话?”
邢刻已经往许拙的方向走了。
许拙探头探脑地往他手里的存折看,一副没见识的小模样,邢刻索性直接把存折本给了他:“去买吃的。”
“这么多!”许拙翻开来一看,惊愕道。
他这模样才是正常小孩瞧见这金额数量的模样嘛,老曹看见后顿时觉得舒心多了:“多吧?都快够你两人念大学的费用了,可他现在才多大。”
这是夸邢刻呢,许拙忙不迭地认同了,随即喊已经走远了的邢刻:“哎,你这存折不拿走,就搁我这啦?”
“嗯。先放着。”邢刻是去取车了。
“不是,可你这次存了这么多,不得跟我庆祝庆祝?”许拙告别老曹,拿好存折本跟了上去。
“不是说了,去买吃的?”
“不是这个。”许拙就是个兴赚不兴花的小抠门鬼,连连摇头道:“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