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知再次躺回去了,这次她很满意。
“要真的那样,我不会走的。”
长街笼在寒意下,细雨纷纷到尽头转为细碎的雪粒,掺杂在雨水中,下了一街道。
井见提着灯笼焦急地走出巷口。
今日的行动祈姐姐不许她参与进去,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焦急地等消息,从白日到夜幕慢慢袭来,她再也等不了。
她拢了拢披风提着灯笼就要往暗行司走去。
空无一人的大街,唯有她手里的荧荧灯光。
漫天的细碎雪粒中,一道单薄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也不知是风雪迷住了眼,眼圈倏然红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陌哑声道。
井见手里的灯笼微微地颤着,“你说过都听我的,原来都是骗我的,秦陌,你说话不作数。”
秦陌想到江元风要他走前说的话,在怀里摸出一把被压得枯萎的雪梅,窘迫的不行,结巴道:“对不起。。。。。。我在的路上看到的想要送给你。。。。。。我跑得急花瓣都凋了。”
井见鼻头一酸她接过那可怜的梅花,忽地又笑了。
她能想到秦陌提着刀,小心翼翼摘花的模样。
“。。。。。。暂时原谅你,祈姐姐呢?”她问。
秦陌抿着嘴等了会才道:“孟先生让人把他们带回去了,祈司主要我跑。”
井见担心起来,“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暗行司。。。。。。。秦陌!”
她急忙扶住摔下来的秦陌,掌心触碰过的地方一片殷红,看到他衣裳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眼泪倏然掉落下来。
“不要睡,我带你回去。”
细碎的雪粒子越来越大。
她吃力地搀扶着秦陌,踩着乱雪,往清水巷走去。
在暗行司地牢中渡过的一晚,绝对是祈乐知毕生难忘。
得亏暗行司其馀的成员安排的厚厚干稻草,否则一夜合不拢眼,不过饶是这样,她也醒得早。
“江元风,你一大早杵在那做什麽?”祈乐知打着哈欠,疑惑地看向站在牢门口的江元风。
江元风不敢置信地回过身来,“宋泽他们都不见了。”
祈乐知一下清醒过来,“难道孟先生已经把宋师兄带走问罪了?不行,我要找孟先生问个清楚!”
她还没拍几下牢门,那锁链全都掉落下来,牢门大开,她来不及多想,喊上江元风,跑了出去。
一出地牢,她忽然站住了。
牢狱的前方廊下,青衫独立,早已等候多时。
“睡醒了。”孟景渊撑伞走来。
祈乐知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拱手道:“孟先生,宋师兄他们呢?驿站的事情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
孟景渊道:“我若是因为你们行道义,而枉杀了你们,我还配你们一声先生吗?”
祈乐知大喜过望,“先生没有怪罪我们?”
孟景渊道:“为民请命不是罪,鲁莽入局不告知是错。阿知,伸张正义前,要保住此身,君子救人也要先救自己。”
祈乐知鼻头一酸,“学生知错了。”
“天子那里,周临身死暂告一段落,但朝堂纷乱的一滩池水,还需镇压,你们也要远离京都。”孟景渊道。
祈乐知明白,这是先生在保住他们。
估计宋师兄他们也是这般要离开京都。
“那我们离开京都去哪里?”祈乐知问道。
“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