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渊笑笑,“我暗行司从来不是胡乱定罪的地方,灵州的事情还未结束,自然要详细盘问清楚,若非有人暗中插手,暗行司也不会这般被动,现在有了人愿意帮忙,事情也好办了。”
祈乐知好奇地往竹帘那里偷看了一眼,听到孟先生说话,又迅速地转了回来,乖顺地低下了头。
“前两日,有信传来,灵州城中加紧了巡防,严查进出的人员,若非出了事,绝不会这般。”孟景渊道。
祈乐知纳闷道:“灵州的事情不是都结束了,怎麽会突然严防起来?蔡寻文要问斩了,那些人反而坐不住了?”
孟景渊背着手敛下笑意道:“灵州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任谁去了,都是无济于事,是我低估了那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若非他们推出蔡寻文揽罪,宋泽他们未必能活着回来。”
“他们敢?”祈乐知不禁气道。
孟景渊笑着摇头道:“这几年,前去赴任意外而亡的官员已经有多起,那些人一腔热血扎根进去,换来的不是河清海晏,而是客死他乡,冤屈长埋地下。”
祈乐知气得攥紧了拳,说不出话来。
“既然蔡寻文的事情已经有了定夺,学生不叨扰先生雅兴了。”平复下心情,她恭敬地朝着孟景渊拱手离开了此地。
“孟景渊,这个小姑娘是祈定崇的独女吧?”竹帘後的老者也笑着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孟景渊笑着点头,“吕相好眼光。”
吕相捋了捋胡须笑道:“果然有那人屠的几分气质,眉眼桀骜不屈,心有热血公道,是个好苗子啊,出身不俗还愿意来暗行司这样的地方,尤其难得。”
孟景渊笑道:“吕相对这孩子很看重啊。”
吕相笑了笑道:“我记得祈定崇可是千不愿万不愿自己的独女来你这里,若不是你出面,那小姑娘怕是进不来,走吧,那一局还没下完。”
“请。”孟景渊笑着伸手道。
走出静雅院没多远,遇到了井见他们。
她笑着走过去,“孟先生答应了,走吧。”
井见挽住她的手顺带着给她探脉,“祈姐姐,往後做事,先考虑好自己再说呀,你伤不轻呢,屋子里我熬着药汤,等下回去就能喝了。”
祈乐知心里一暖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有江湖上的医道圣手,我哪里还用得着怕。”
被这样打趣井见也笑了,“祈姐姐,就算是我是神医在世,你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连番折腾。”
“阿见说的没问题,祈乐知,你还真的当自己的身体是铜筋铁骨,受伤了让阿见一接骨一灌汤,又生龙活虎了?那潘楼街的木匠师父修理家具也没这麽利索不是。”江元风适时笑道。
祈乐知没好气地冷瞥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江元风笑道:“阿见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是忠言逆耳利于行,祈乐知你说不过我就上手是不是?”
他笑着身子一晃避开了祈乐知的手肘,笑兮兮地把手搭在秦陌的肩头,一转头看到秦陌的神情不由得笑道:“老秦,你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
秦陌摇头道:“我们真的能替她们要回公道吗?”
祈乐知点了下头,“会的,不管前路多曲折,我都会一往无前,何况,我不是一个人,你也不是。”
“衆人拾柴火焰高,老秦,别哭丧着脸了,事情很快会结束的,到时候也能给她们一个公道,了却你的心结了。”江元风揽住秦陌的肩头带着他笑着往前面走着。
“嗯嗯,我信你们。”秦陌点头。
井见和祈乐知落在後面轻笑道:“江大哥好像总能把沉重的气氛冲淡,他一定没有烦心事吧。”
“不,他是习惯了。”她道。
“祈乐知走快点啊,不然等下火炉上的药汤要熬干了,别把十三司点着了啊。”
“乌鸦嘴!你的流风回雪呢?”
“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