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风抻了抻腰,“明日你就知道了,睡吧!”
暗行司静雅院门悬挂着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晃动。
祈乐知站在阶下,将净无寺遗失尸体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向孟先生尽数回禀,说到影煞自尽,神情还是止不住的低落自责,“是学生大意了,不然就能问出幕後的人也能帮到宋师兄他们,也不至于让近在咫尺的线索就在眼前消失。”
孟景渊背着手走下台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小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和宋泽都是喜欢揽责的少年,殊不知,这世上多的是无能为力,记住,君子但尽人事,不计天命。”
祈乐知疑惑地擡头问道:“宋师兄那里出了事?”
孟景渊轻轻地点了下头,“前日来的信,灵州的万安县的下运村几户人家失了火,他要找的人,丧命火海,他侥幸脱逃也是身受重伤。一场火海,心血付之一流,还有无辜的人丧命于此。”
祈乐知攥紧了拳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混帐!”
“宋泽拖着重伤身体在火海前跪到了天明,给我的信字迹都几度模糊。少年未经风霜,擅入局中,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而我坚信,那些亡魂不会就此寂寂无名,天日昭昭,人心灼灼。你们要做的,是再次站起来,提剑向前。”
祈乐知目光坚定,“学生明白了。”
孟景渊转身回到了竹帘後面,再下来时手里还握着一物,“接下来可是想去醉梦楼追查花三娘的案子?”
“是。”祈乐知拱手道。
孟景渊温和笑道:“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
祈乐知看着孟先生给来的木制小令,眼睛一亮。
“这探花令我这里只此一枚,不过,你已下定决心去追查,那想来已经有了办法,天色已晚,去吧。”孟景渊笑道。
祈乐知握住手里的探花令,俯身拜谢,转身离开。
这一晚她直接留宿在了暗行司,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三更再沉沉睡去。
想到和江元风的约定,翌日天微亮她便强迫自己醒了过来,匆匆地洗漱完毕後提剑出门。
时候还早,前来的同僚都还没到,暗行司内静悄悄的,她提着剑来到前院,险些和俯冲下来的凶猛黑鹰隼撞到。
她认出那是宋泽他们养的鹰隼,连忙伸手捉住了它。
看起来它是日夜不歇地往回飞,神态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取出它爪子上的竹筒,就要往静雅院去。
刚到游廊就遇到了孟景渊,他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
他也看到了她手里的竹筒。
“先生,宋师兄的鹰隼。”
“今日若是再不来消息,我便要让九司去灵州了。
孟景渊拆开竹筒,取出里面的薄纸,右手在袖子中拿出了一方小墨锭,缓缓地在那薄纸上来回擦拭。
她知道,这是暗行司独有的纸张和墨锭。
若是有人中途截了信,没有暗行司的墨锭也是没办法得知信件的内容,这也是一种独特的保密手段。
“竟然峰回路转了?”孟景渊叹道。
她有些不解,“宋师兄他们有了转折?”
孟景渊将信给了她,“那日失火後,幕後的黑手竟然内讧,那万安县的县令蔡寻文失手将县尉钟岳杀于内衙,他来不及处理现场,便被七司的夏无明当场抓住。”
竟然这样的顺利,也算是告慰了那群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