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当着季源霖的面,将胸前松散的三粒纽扣一颗颗从下到上依次系好。修长骨感的手指搭上衣领,用指腹隔着衣襟,在领口处平缓地滑了一遍。
视线落在周斯复半敞开的领口,季源霖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片刻后,他缓缓移动目光,将注意力落在了自己配偶的身上。
时添今天穿着套纯白色的运动服,全身上下、包括颈部皮肤都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手露在外面。
就像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季源霖动了动喉咙,嗓子有些发干:“添添,你们……”
“让开。”
没等他把话说完,时添已经伸手挡住再一次关合的电梯门,侧身从他的身边径直走了出去。
看到时添神色不善地匆匆离开,周斯复一甩手中车钥匙,对着季源霖微微点头示意,也大步跟上,离开了电梯厢。
坐上raffaela的副驾驶,时添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源霖,这人一出现,就破坏了他今天顺利反诉后所有的好心情。
等周斯复打完电话上了车,他转头问:“我们现在去哪?”
“康乐二号码头。”周斯复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人刚被他们带上游艇,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闻言,时添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叔叔把成熙带去码头干嘛?”
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周斯复反问他:“你觉得夜晚的公海最适合干什么?”
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时添试探性地开了口:“……性|爱派对?”
周斯复脸上从始至终的完美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十天,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026
“十天”和“时添”两个词的读音一模一样,但唯独只有从周斯复的口中说出来,他才能听出其中的不同。
在喊他“十天”的时候,周斯复总会把“十”说的很短促,然后将“天”的音调微微往上抬一些,听起来有点像北方人常用的儿化音——“天儿”。
车厢里,像是渐渐意识到这样称呼他有些过于亲密,话音刚落下不久,驾驶座上的人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动反向盘开始倒车。
前往康乐码头的路途中,车厢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气氛又一次在两人的沉默不语中变得凝滞。
不是时添不想主动开口,是他不知道在这种独处的情况下,他和周斯复到底说点什么合适。
他心里清楚,周斯复也和自己想的一样。
温柔的导航女声在耳畔响起,时添扭头看着窗外夜色,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周斯复刚才说话时的腔调。
在他的记忆里,类似的话,周斯复并不是第一次对他说了。
……
“……十天,你脑子里装的怎么都是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