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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回归4（第3页）

校园围栏外是小吃街，三三俩俩的学生坐小吃车旁吃东西聊天，江一南放慢脚步，“吃么？”

周时不饿，但想去感受小吃街的热闹气氛，到小吃街他们随便点吃的，江一南要两杯扎啤，周时盯着玻璃杯外冒的水珠说：“你喝酒？”

江一南端起酒杯仰头灌一口，“很奇怪？”

炎热夏天喝杯扎啤不稀奇，但这杯酒落在江一南手里就怪了，同寝几年别说啤酒，连可乐都很少见江一南喝，周时笑道：“有点意外，以前张天天拉你随我们去酒吧，那种环境都不见你喝酒。”

“不一样。”江一南抬头看眼高悬头顶的繁星点点，解释说：“以前拧巴，现在想开了。”

“怎么想开的？”周时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想不开，听江一南这么一说，真很好奇答案。

“那天我做了个梦，梦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是无法形容的美好，梦醒像从天堂跌倒地狱，却让我明白想要什么必须果敢，其实这道理小学生都明白，只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听完就过，每个人都有一个坎或者说一根刺，以前我像偷窥者，慢腾腾跟人身后，渴望又不敢靠近。”江一南又灌一口酒，凸起的喉结在冷白的脖颈上下滚动，他喝酒爽快，与印象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截然不同。

周时忽然感觉江一南比平时亲切很多，对他的距离感消失，倾诉欲瞬间涌上来，“拔刺过坎不是容易事，有退缩正常，你们应该知道了，天天姑父是我父亲，我很多年没见过他，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你想他吗？”

“以前想过，接受现实以后没想了，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主要我母亲，当年他出轨给我母亲照成很深的伤，现在仍无法治愈。”轻松的氛围和少量酒精，使周时彻底放松，第一次跟同学讲起家里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的事应该他们自己解决。”

周时泄气地说：“我爸已经有新家庭，怎么解决？难不成要他离婚再回到我们身边？即便他回来，我妹无法死而复生，家也回不到过去。”

江一南：“破镜难重圆，但他可以让你母亲从过去走出来开启新生。

周时：“父亲还让我去劝他。”

江一南：“你解决不了的。”

这么多年，周时早劝解过赵玉兰，结果都不尽人意，或许确实如江一南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问题想解决还是要周时杰出面。

说这么多，周时忽然想起自己对江一南毫无了解，“你家里很好吧，至少不会像我家乱成一团。”他自嘲地说。

江一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父母工作忙，很少有时间管孩子，但还蛮相爱的，我小时候跟着姥姥生活，姥姥去世后又跟着奶奶。。”

“咱俩同小区住那么多年，竟然没说过几句话。”回忆过去周时又说：“以前觉得你高冷，距离感太浓不敢靠近。”

“狗屁的高冷，不过是胆小懦弱，给自己批件外套罢了。”

“你。。”周时指着江一南笑了，“神也说脏话？”

“神仙也要掌握国粹。”

周时放肆大笑，“为这狗屁的高冷干杯。”

一杯酒一句玩笑，迅速融化两人间的距离，这夜过后，周时对江一南的厚厚神仙滤镜碎了一半，与江一南聊天少了压迫感，会时不时与他开几句玩笑。

周末周时照常回家，进家门听见赵玉兰歇斯底里地喊叫，他加快脚步往客厅跑，“妈。”

“让他滚。”赵玉兰指着沙发上的人嘶吼。

周时这才看见西装革履的周时杰，他不恨父亲，可也不愿周时杰来打扰他们，尤其最近赵玉兰情绪非常不稳，他冷下脸，“你来干什么？”

周时杰起身拍拍周时肩膀，“好好照顾你母亲。”转身走了。

赵玉兰坐地上盯着周时杰离开的门愣了半晌，突然哭了，泪先像溪水样缓缓流过下，随后暴雨似的冲破堤坝，恨不得把一颗心哭出来。

周时抱着母亲，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都过去了，妈，我们该往前看。”

赵玉兰没说话，第二天周时起床，餐桌已摆好食物，他坐下，赵玉兰主动为他盛碗粥，母子相对而坐，赵玉兰说：“不愿考研就算了吧。”

周时怀疑出现幻听，追问：“什么？”

“这几年你辛苦了，去做喜欢的事吧，你的人生很长，不该被我搅乱。”

赵玉兰的话让周时惶惶不安，怕赵玉兰做伤害自己的事，他说：“我。。挺喜欢学医的。”

“你喜欢音乐。”赵玉兰毫不留情地拆穿。

“喜欢不一定要当职业。”

“我不会死。”赵玉兰面无表情地喝粥，“还没为自己活过。”她的声音平淡没情绪，像说给周时听，又像喃喃自语。

赵玉兰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忽然转变周时难以适应，“昨天他来说了什么？”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安心读书做喜欢的事去。”

离开家周时隐隐不安，他找张天天要到周时杰电话，约他出来聊聊，见面周时直言，“你对我妈说了什么？”

周时杰不急不慢地笑笑，“见你这么紧张，我有些羡慕，她这几年没白对你们辛苦付出。”

“都是拜你所赐。”周时话里话外透着嘲讽。

“你也是男人，以后慢慢会明白，我当时为什么犯错。”

周时冷笑，“无非是婚姻枯燥，伴侣不体贴，没禁住诱惑这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来找你不是为听当年为什么出轨，只想知道你昨晚对我妈说什么？”

见儿子态度不如上次好，周时杰不再为自己辩解，“这几年我一直避她不见，使她在漩涡里越陷越深爬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她这些年状态越来越差因为没有完全心死，简单来说对我还抱有希望，昨天我不过在这事上加一把火，把她残留的希望烧死，只有完全心死才能重生。

我告诉她，结婚这些年我从来没爱过她，就算没张晴，还会有李晴王晴出现，迟早会离婚。”

周时：“你说的都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