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
那顿饭,徐念溪没怎麽吃。
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下一个。
她不愿意生孩子,对任何一个有正常观念的相亲对象来说,都是挑战。
那个晚上,徐念溪在网上看了很多套几万块的房子。
如果,她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她是不是就可以离王君兰远点,是不是就可以能掌握自己的婚姻,是不是就能不那麽焦虑于自己的命运。
正好隔壁平城就有一套急售的二手房。在小县城里,二十多年房龄。装修很老,墙壁折角结满了半米长的蜘蛛网,灰尘四处纷飞。肉眼可见的,不太适合人居住。
但,起码是个房子。
还是她为数不多能负担得起的房子。
和房东约好下周一上午去看房,徐念溪放下手机,感觉自己有了条别的路。
虽然这条路细细深究下来,也没有很光明。
但就算这样,也比就这样结婚生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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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修竹是个吃播,打卡完这家刚开的露营风烧烤店。
等视频上传到软件上,他美滋滋地看了会儿都是夸夸的评论区,终于发现不对了。
公孙修竹指着程洵也,疑惑地问严岸泊,“他怎麽了?”程洵也窝在椅子上,身旁摆了一圈刚喝完的酒杯。
他酒量不错,喝酒不上脸,也架不住这麽喝。
严岸泊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程洵也一来这儿就奇奇怪怪的,也不说话,就这麽闷不吭声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严岸泊上前一步,揽住程洵也的肩膀,语气逗闷子似的。
“怎麽了,这是?”
程洵也喝酒的动作顿住,看严岸泊。
为了还原露营风,烧烤店都是露天的,虽然有火炉,但天气到底是冷的。
程洵也端酒杯的手被冻红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面前的电影幕布正放枪战片,入眼都是一片血色,严岸泊怎麽看怎麽觉得,他眼圈也有点红。
程洵也收回视线,没说话,只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严岸泊刚想接着问,有女生过来搭讪。
这麽冷的天,程洵也只穿了件冲锋衣,里面一件黑色卫衣,修长挺拔,喝闷酒的样子颓废疏离。
程洵也情绪不高,意兴阑珊的样子越发让女生感兴趣。
围着他试探了好几圈,依旧一无所获。但女生还是不肯放弃,不死心地开口:“你真的不要我的号码吗?”
程洵也终于擡头,看她两秒,扯了下嘴角,吐字:“要。你把你银行卡号和密码给我。”
“……”
严岸泊被逗乐,噗嗤一声笑了。
女生走後,严岸泊又乐了好一会儿,才没乐了。再看程洵也,他又在喝闷酒。
严岸泊这人心大,看见程洵也这样,也不担心,揽住他肩膀:“到底怎麽了?怎麽这麽不开心。和我说说,哥哥我帮你分析分析。”
他话说的是帮程洵也分析分析,语气却是贱嗖嗖的,说出来让他乐呵乐呵。
程洵也明白严岸泊的秉性,拍掉他手臂,起了身,交代句:“不早了,我走了。”
严岸泊在後面追,“走什麽啊,着急回家哭啊。”
他嗓门大,幸灾乐祸得格外明显。程洵也的背影顿了顿,却没回头。
严岸泊纳闷,一个人站在原地,嘀嘀咕咕的:“怎麽回事,和平日完全不一样,难不成真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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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徐念溪又进入到忙碌里。
她虽然才入职,但自身专业水平在这儿,上手得很快。
甚至连姜颂都会请教她一些不确定的地方。
每次徐念溪解答完,姜颂都会不由自主感叹,“溪溪姐,你这种过来我们这种快要倒闭的小破公司,简直就是屈才了。”
出版行业行情不好,纸质书在电子书的冲击下本来就存活艰难,日薄西山。
更别说,他们这种给纸媒搞翻译的小公司,指不定某天就倒闭了。
徐念溪笑了下,没说话。
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
半年前,她不会认为自己会和振荣这种公司有任何关系。
甚至会觉得,她的未来广阔浩大,机会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