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架着腿,宛如领导一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她忘了主动和他说话,或者沉迷自己的事,对他不够热情,他就哼声。
说某些人果然很敷衍,很容易变。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自己侧着脸,对着空气阴阳怪气,不知道说给谁听。
但客厅里只有他和自己。
程洵也不是个会自我怀疑的性格。
那很显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徐念溪毕竟还是理亏的,也不能计较。
只好按照他的需求,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打招呼。
把包放在卧室里,又赶紧出了卧室,到客厅坐好,找话题和程洵也聊天。
时不时还特别有眼力劲儿地,见缝插针地,夸程洵也。
这些东西,程洵也都堂而皇之地受了。
不仅是接受了,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有时候,徐念溪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比较迟钝,所以没发现她在追求他。
还是他已经发现了,只是在考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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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溪回程洵也的房子时,程洵也已经回来了。
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见到她,立马皇帝似的,叫她的名字。
“徐念溪。”
徐念溪往他那边看过去,“怎麽了?”
程洵也问:“你干嘛去了?”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讨债嘴角,徐念溪愣了下,回:“去和鲁惟与吃饭了,不是和你说过吗。”
听她这麽说,程洵也才想起来。
他神情之中难得见几分无理取闹之後的悻悻,皱了下鼻子,“哦”了声。
徐念溪把包放在了卧室里,到了客厅,拿了杯子去厨房洗。
她洗的时候,程洵也像是没事干一样,也跟着到了厨房。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颗苹果,拿拖鞋踢了踢徐念溪的拖鞋。
那意思,让开。
徐念溪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地给他让出了位置。
程洵也洗干净苹果後,也没出去,而且站在徐念溪身後,像监工一样。
一会儿说,徐念溪杯子手柄没有洗干净。一会儿说,徐念溪水杯里的水没有沥干。
徐念溪挺能接受批评的,按照他说的话,一点点整改。
但很快,程洵也又找到新问题。
拖腔拿调的,说,水溅到他身上去了。
徐念溪便把水龙头打小了一点,只有一点水声潺潺,在厨房里滴滴嗒嗒的响着。
但是哪怕这样,程洵也还是不满意,擡着胳膊,把手臂给徐念溪看。
一副她做了错事的嚣张表情,“你看,你又把水弄在我身上了。”
徐念溪关了水龙头,盯着看了会儿。依旧一无所获,有些纳闷地擡头看程洵也。
程洵也伸手指了指,满脸较真地:“就这里,你没看到吗?”
徐念溪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他的胳膊上躺着一颗针眼大小的水珠。
被风一吹,马上就会被晒干了一样。
“……”
徐念溪觉得他小题大做,抽了张纸,给他擦了一下,以为这事就会结束了,结果下一秒。
程洵也就像抓到她把柄一样,神情得意:“你偷摸我。”
“?”
徐念溪耐着性子,“我没有摸你,我就是拿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