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不止有他们,还有其他几个小孩,年岁和程沓漫差不多大,正围在一起玩老鹰抓小鸡。
里面有个胖乎乎的,但长得挺可爱的小男孩。他穿着小西装小背带裤,脚上一双小皮鞋。时不时看一眼程沓漫,看样子,挺想和程沓漫说话。
但程沓漫看不见,程洵也也没主动告诉她。
冯沛艺走到徐念溪身边:“是不是好奇,为什麽他们不理人?”
徐念溪点头。
“你应该知道沓漫眼睛看不见吧。”
“对,我知道。”
“之前沓漫和他们一起玩捉鬼游戏,说好了让沓漫先抓人,抓到人就换,沓漫也没意见,但……”冯沛艺叹了口气,想起那一幕就觉得心疼,“明明沓漫好不容易抓到了人,结果他们说她是个瞎子,瞎子只能抓人,不能当鬼。”
徐念溪的眼眸睁大,“这是欺负人吧。”
“对,就是欺负人,”冯沛艺道:“我们当时都在厨房做菜,慕池在空地,只不过和人打电话去了。最後是洵也听到沓漫的哭声。那是沓漫第一次哭得那麽惨,谁来哄都不好使。那之後洵也就不让沓漫和他们玩了。”
冯沛艺看楼下正说话的两个人,有些宽慰:“洵也那孩子平时最爱欺负沓漫,但是也数他最护短,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护着。所以,从那以後,每次沓漫玩抓鬼,不管有没有别人陪她玩,洵也都会下去陪她,就怕再出现这种情况。”
徐念溪点头:“他确实是这种人。”
护短极了。
不说是沓漫,就连她,他都会护着。
只是,她可以接受他护短沓漫,却接受不了护短她。
他们非亲非故的,她的事又和他没关系。
所以,有没有可能,那个姓程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样也可以解释这一切。
他不问,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而且,姓程的人那麽多,不止她身边这一个。
这麽想着,徐念溪放松了点精神,下去也陪着沓漫玩了会儿。
别看沓漫人小,但活力实在充足,围着她,蹦蹦跳跳跟只小兔子似的。
徐念溪累得不行,坐在地上,拉着程沓漫,让她自己跳。
小背带裤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浑然不知情的程沓漫,很想和她玩的样子。
又眼巴巴看徐念溪:“姐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我陪她玩吧。”
听到陌生的声音,程沓漫没跳了,“嗖”地一下拉住徐念溪的胳膊,躲了起来。
徐念溪摇头,婉拒他。
小背带裤也不走,就可怜兮兮看着她们,神情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
看得徐念溪于心不忍,强行移开目光。
程洵也很快过来接手。
他们俩轮番带着沓漫玩,又吃了晚饭,回去时已是晚上六七点。
徐念溪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揉了下肩膀。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和沓漫玩了一下午,浑身都酸痛。
车静静往前开。
徐念溪一坐程洵也的车,就想睡觉的病还没好,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手机震动两声,程洵也看了眼,是王然。
他又看徐念溪,她眼眸紧闭着,眼睫扫落一小片阴影,嘴巴还微微打开,呵出点点轻微的白气。
显然睡得正香。
程洵也放下点心,接通王然的电话,声音也不大,“王律师,怎麽了?”
王然交代後续的发展,又询问程洵也这样处理是否合适。
只听程洵也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来。”
王然应了声。
挂了电话,车内又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