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来想去平复一番,郁清许又因儿子吃不得苦,只能再次一口气灌下两碗苦药汤。
回房後他直奔浴室,依旧按原计划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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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口菜没吃的霍明择,成功被郁棠强咽的画面苦吐了。
这也不能怪他,虽然多年不吃这类苦菜,但小时候被苦透的阴影还在。
要不是郁清许父子在,这类他最讨厌的蔬菜是连桌都没法上的。
现在即便是上了也是摆在父崽俩那一侧,霍明择本来看都不会看。
结果他不仅意外被蓝眼小挫子吸引了目光,还亲眼目睹蓝眼小挫子勉强吞咽的画面,梦回最无助的童年,大概是因为这会儿他心情本就极差,直接就这麽看应激了。
霍明择吐完後食欲全无,勉强接下桃姐准备的果汁。
实际上是加入少量蔬菜的果蔬汁,避免霍明择心里膈应,桃姐每次都偷摸往他最爱喝的饮品里,少添一点他平时不肯吃的蔬菜补充营养。
虽然霍明择不肯吃蔬菜是客观存在的基因问题,但多少也有点心理因素的影响在。
对于一些不太苦的蔬菜,在不知情的时候接受度更高,所以多年来桃姐的这一招都用的很成功,也打算以後用在棠棠身上。
桃姐正这麽想着,就见霍明择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就停顿下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吧?
她赶紧找话题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你说巧不巧……”
话一开口,桃姐才意识到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麽?她立即删除关于苦菜的部分:“棠棠和你一样特别爱吃甜的,我一会儿也给他送一杯果汁去,他肯定爱喝。”
霍明择眉头蹙起,一下就想起郁清许之前买的那两个蛋糕了,顿时冷嗤了一声,仰头将剩下的果汁都一口灌下。
喝完将玻璃杯往盘子里一丢,又是不吃苦菜又是嗜糖如命,这世上会有这麽巧的事儿?
霍明择突然脸色变了几变,难不成……郁清许为了让儿子能讨他欢心故意模仿?不是说不信他会让郁棠当继承人麽?怎麽说一套做一套!
可惜了,就郁棠那双眼睛,别说只是模仿,就算照着他整容都没用。
思及此,霍明择脑中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如此拙劣,以为他会信?
——如此用心,他心里有他!
霍明择思绪电转脸色骤变,越发觉得自己疯病复发,一天天净想些疯话。
正档口,玻璃杯落在木盘里晃了几晃,到底是没稳住倒了下去,啪嚓一声碎裂在地。
霍明择没等发脾气,肩膀上就挨了桃姐一巴掌:“你这臭小子最近癫什麽呢?跺烂拖鞋就算了,现在还直接摔杯子,一天天就知道糟尽好东西。”
桃姐没怎麽用力,就是忍无可忍提醒一下。
霍明择虽然脸色黢黑,到底也没好意思怪桃姐,只是在桃姐叫人进来收拾时,耐不住焦躁,直接垮着驴脸走人了。
霍明择原本想直接回套房另一侧的房间来着,这些天他每天都被郁清许气跑,每天都在这边睡,已经往这边走习惯了。
但今晚走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不是,凭什麽啊?
凭什麽让他换床睡?该走的人是郁清许!
霍明择灼烧了一整天的心脏,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直接走到夫妻房连接的隐藏门处,一把推开门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没等走进卧室,就先听到浴室方向传来的水声。
霍明择意识到郁清许大概是在洗澡,长腿不自觉转了方向,一直到大掌握上扶手,霍明择才忽地清醒——他在做什麽?
他只是来和郁清许换房间的,可不是来睡郁清许的,郁清许欲拒还迎诡计多端,他才不会上他的当,他单纯是懒得再去定制与他身体曲线贴合的床垫……
脑子里的高频碎念尚未结束,霍明择就通过固气双重传导,听到浴室里水声都遮不住的一声难|耐|低|喘。
霍明择呼吸一紧,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回过神时人已经摸上了郁清许白裸腻滑的皮肤。
郁清许也不知是被吓还是被男人滚热的掌心烫到了,顿时浑身一激,挂着几滴水痕的脸蛋腾的红起来:“你……你怎麽……”
正是因为过分意外也过分紧张,郁清许并没有注意到霍明择眼底一晃而过的震惊,等他转身时,男人已经恢复往日的冷肃从容游刃有馀。
霍明择灼烫的视线自上而下,仿若化作实质般仔细描摹着眼前柔腻的肌理和完美的线条,直到定在郁清许用手遮掩的位置,他才慢条斯理低声作答:“特意为我准备的,我当然要来。”
郁清许脸上的红云逐渐漫布全身,一双手不知是收是挡,仿佛怎麽做都是在做实他对男人的蓄|意|勾|引。
殊不知他的赧然,也被霍明择当做了默认,在他妄念陡生时,心里还积攒着满涨的郁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