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窗外的蝉鸣是唯一伴奏,以及若有似无的翻卷与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飞速在草稿纸上计算两遍,田阮才填上答案。
为期三天的考试,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大家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勤学苦读十余载,所有的成果都在那几张卷子中。
有人当场哭了出来,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忧心忡忡地离开考场。
田阮属于那类十分平静的人,他观察了一下,像他这么平静的,要么是早就放弃的学渣,要么是胸有成竹的学霸。
考场外候大片接送的家长,他们的脸上或与有荣焉,或喜笑颜开,或焦急不安。手里或多或少拿着东西,有水、食物、衣服、伞、姓名牌。
田阮仰起脑袋张望,一眼看到人群中相貌气质最为突出的虞惊墨。想到家长是自己老公,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虞惊墨走哪儿都自带屏蔽他人的隐形气场,以他为坐标,直径三米无人。是以田阮很容易便跨进他的领地,接了满怀的鲜花。
“恭喜。”虞惊墨笑着说。
田阮大方地抱了抱虞惊墨,“谢谢。”
虞惊墨牵起他的手坐进车中,载着准大学生回家,“觉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就表示状态不错。”虞惊墨与之十指相扣,掌心濡湿,“有心仪的大学吗?”
田阮觉得有点热,但他没有松开虞惊墨的手,“我打算第一志愿填苏市大学。”
“不去清北?”
“苏市挺好的。”田阮说,“先读两年,然后交换留学两年。苏市的资源都是现成的,更方便一点。”
虞惊墨轻笑:“不用怕麻烦,我会给你安排好。”
田阮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看自己能走多远。虞先生你偶尔推波助澜,我就很感激了。”
“果然是大学生了,说话腔调都变了。”虞惊墨笑叹。
田阮掐了一下虞惊墨掌心,“我越来越懂事了,虞先生你也该有点危机感。”
“什么?”虞惊墨眉梢微挑,“难不成你觉得,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田阮抱着花靠近虞惊墨,故意问:“难不成虞先生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我可以不是最好的人。”虞惊墨侧过脸,亲了亲青年光洁饱满的额头,“但我可以是最坏的人。”
“有多坏?”
“每天……”虞惊墨凑近青年耳畔,说了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荤话。
田阮耳根微热,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虞惊墨轻笑,捏了捏青年薄薄的脸皮,说:“你不需要懂事,在我面前,你做你自己就好。我说过,我会给你兜底。”
田阮一股脑躺到虞惊墨怀里,把花托起来,和虞惊墨的脸交相辉映,他说:“我遇不到比虞先生更好的了。”
即便有那个人,田阮最爱的,一定还是眼前这个男人。
虞惊墨屈指刮了一下青年的鼻尖,“嗯。”
未来不是恒定的,但心中的信念可以恒久,爱意可以跨过千万年的时光,只为抵达梦想中的彼岸。
他完成了高考,现在,他的人生正式迈入下一个阶段。而永恒不变的,是他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虞惊墨。
……
漫长的暑假结束,田阮如愿进入苏市大学就读翻译专业,研究语言学、文学方面的基本理论知识,深入学习各种国家的语言,掌握各类翻译技巧,以及进行对笔译、口译、同声传译的基本训练。
专业涵盖的课程一星期里排得满满当当,田阮没有住校,每日来往大学和庄园之间,比其他人更自由些,也更紧张些。
高中同学群还在,大家各自汇报了近期状况,除了路秋焰。
田阮在群里说了句在苏市大学。
同学甲:@田阮,以你的成绩,上清北不成问题,怎么还在苏市?
田阮:苏市挺好。
同学乙:我也在苏市大学,只不过是个二本,好处就是离家近,什么都方便。
同学丙:干,谁在英国?救救我的伙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