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不知所措地转来转去:“这是哪里?”
紫檀木床上,挂着些许女儿家喜欢的流苏,床帐外面一层绸绫被卷起,只有里面的一层薄纱温柔地垂落下来。
看着这层薄纱,她脑中忽然被刺激得疼了一下,嘴中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
这声音惊动了躺在榻上小憩之人。
叶寒岁听到动静後,透过薄纱望去,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人。
沈浮安挑起薄纱,探进身来,眼神复杂不已。
叶寒岁愣愣地看着他,声音小小的,她问道:“你是谁呀?”
她什麽都不记得了。
沈浮安眼眸一震,他看着少女不解世事的眼睛,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他的手轻轻抚弄着少女的头发,轻声道:“我是沈浮安,你终于醒了,寒岁。”
後来些许日子,沈浮安一直睡在房间的榻上。
少女听他讲了许多事。
她知道自己是叶寒岁,知道自己本是留清宗的弟子,知道自己要前往神界却在鬼市被戾气所伤。
但沈浮安唯独没有提到的,是文暮舟。
他对叶寒岁很好,事事周到,叶寒岁不知不觉中全然相信了他的话。
等寒岁体力逐渐恢复些後,夜晚偶尔睡不着,这时她也会让沈浮安给她讲这些事情。
一天夜里,叶寒岁好奇地问道:“沈浮安,你讲了这麽多事情,还未曾讲过我们是怎麽认识的。”
“你想知道吗?”沈浮安目光怅然若失。
“我当然想知道呀,你对我这麽好,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
沈浮安盖着毯子,沉默片刻後,他说道:“我们的相遇是因为一个咒语。”
“咒语?”
“嗯。”
他继续道:“是一个叫做言一咒的咒语,意外中了咒语後我必须对你言听计从一百天,所以我们约定好一同上路。”
“所以,从人界到鬼市,你一直在我身边?”
沈浮安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嗯,这次让你受伤,我很自责。”
闻言,叶寒岁直接坐了起来。
透过纱帐,看她坐起,沈浮安慌忙也起身跑了过去。
他掀开薄纱,有些责怪道:“你怎麽坐起来了?快躺下!”
叶寒岁眨了眨眼睛,摆摆手道:“这都多少天了,伤口也快好了,其实这些天趁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坐起来,我还偷偷下过床,只是走路还有点困难。”
沈浮安微嗔道:“你这可不是一般的伤口,没那麽容易痊愈,你再多动几下它又要裂开了,快躺下。”
“哦,好吧。”
无奈,少女只好躺了下来。
她看着沈浮安,笑道:“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叶寒岁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一定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