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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2页）

积雪下，文暮舟那张精致俊朗的脸惨白到了无生机，连呼吸的迹象都没有，此刻真如沉睡的圣人一般，忧郁，神秘又遥远。

黑暗中，无数道声音响在文暮舟的耳边，清脆又好听。

“文暮舟！文暮舟~文暮舟？文暮舟……”

相同的音色，不同的音调，直至最後，那声音突然唤了一声：“舟舟……”

文暮舟猛一睁眼，只看见一片漆黑，周身彻骨的寒冷，他不知他在雪地中睡了多久，几个时辰，又或是几天？

总之他醒来时，全身被大雪覆盖。

喉咙疼得吓人，一咳嗽，就是一滩血。

他眼中的漆黑已经褪了下去，戾气也消散无影。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木木地坐在雪中，雪花在他的睫毛上缓缓消融，他垂着眼，罕见露出了疲惫又柔弱的神情。

他缓缓站起身，骨骼好像碎裂般疼。

他记得这种感受，这是戾气失控後的结果，仿佛死过一回般。

他心中奇怪，在早期，他还无法驾驭戾气时，戾气经常失控，但失控前都会有前兆，他便提前用玄铁锁链将自己关在洞穴里，直到清醒了再爬出来。

随着能力不断增强，他已经很久未曾戾气失控过了，何况这次失控前竟然没有任何的前兆，让他措手不及。

“我怎麽会在这？”

记忆出现了大篇章的空白，他还未能想起发生过的事情。

他精疲力尽地看着茫茫大雪，视野逐渐被拉回那天，他喃喃自语道：“一个奇怪的男人？”

看着画面，他的目光缓缓向右移，他皱着眉头说道：“旁边的是……”

当看清叶寒岁的脸後，文暮舟心脏一滞，呼吸也随之停止。

他的世界停滞了好长时间，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要呼吸。

他想大口呼吸，喉咙却像是被血堵住了般，胸腔中仿佛有蛇要钻了出来，他一张口，鲜血四处喷溅。

他双目无神，脸上被溅有斑驳血迹，整个人直直地向後倒在雪地上。

片刻後，他狼狈爬起，跪在地上，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凄惨的吼声震透天地。

想起了叶寒岁，他的心寸寸崩裂。

“我做了什麽？啊！我做了什麽！”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杀了叶寒岁，那一刻，他想杀了自己。

悬起的鬼面此刻也像是在凑热闹般，发出泣血般的悲鸣。

文暮舟双目凄红地擡起头看向鬼面，那眼神恨不得要将其吞噬。

他心如死灰道：“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步履蹒跚地走向悬崖边，苍凉的身影已了无生趣。

他闭上双眸，正欲跳下悬崖，可此时他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这感觉就像……情蛊在挽救他。

他双眸一睁，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语无伦次道：“疼……在疼……”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一闪而过那场战斗最後的场景。

寒岁躺在地上，呼吸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