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
万事皆落笔,一行人晌午便又上了路。
这几日雪下的断断停停,今日出了太阳,路面上的积雪尚未融化。
妖界的花树似不会枯萎般,在雪景下也依旧高调。
叶寒岁喜欢站在花树下,摘下一朵,挽在发间,让过路妖都直了眼:竟不知哪里来了个这般漂亮的小妖。
寒岁看不懂他们的心思,可文暮舟和陆言卿可看的清清楚楚。
“哎,叶寒岁太好看了怎麽办?”
文暮舟心中竟生出了这种问题。
而陆言卿看向少女的目光总是游离,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纱。
几人走走停停,路途中陆言卿找借口离了片刻,叶寒岁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便偷偷跟了去。
果然看见宗门的信鸽飞到师哥身前,他取下一封信,沉默地扫了几眼,信鸽在一旁焦急地拍打着翅膀,似在催促他赶快回信。
宗门的信鸽向来有灵性,一直不肯离去,最後是陆言卿施法将其驱逐,它才被迫飞向人界的方向。
叶寒岁将这情景藏在心底,不用猜她也知晓,定是宗门中人召唤师哥回去。
“师哥不能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心中的声音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被文暮舟後,被问了一句:“冻傻了?”
少女声音清脆:“哪有。”
文暮舟瞥了一眼陆言卿离开的方向:“他有什麽事呀?怎麽还没来?”
叶寒岁垂头丧气:“哎……也许师哥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他走了不好吗?”
文暮舟随意挑了一下眉,姿态轻浮慵懒。
“当然不好了!”
叶寒岁本来一开始就是劝陆言卿尽早离去,可这些天好不容易与师哥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若他一走,也不知下次相见是何种模样。
文暮舟满脸无语:我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话。
等到这天夜里,几人寻到住处後,叶寒岁在房里踯躅片刻,屁颠屁颠地敲开了陆言卿的屋门。
陆言卿此时正在练习法术,打开门时,见叶寒岁前来,他略显惊讶。
“寒岁?”
叶寒岁点点头,笑着钻进他的屋里。
她坐在桌旁,见陆言卿也坐下,立刻眨着水汪汪的杏眼问道:“师哥,你是要走了吗?”
“你想让我走?”
少女慌忙摆手:“当然不是!”
看少女这模样,陆言卿笑道:“今天你偷偷跟着我了对不对?”
叶寒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寒岁,我不想走,我想再多陪你走一段路,再多陪你走过些时间,直到我不得不离开为止。”
“真的吗?”叶寒岁满脸欣喜。
“真的。”
烛光摇曳,屋内温情游荡,屋外寒风中。
文暮舟在屋外听着二人的对话,他的眼皮抽动了一下,白净的手上端着一盒洗好的红果子。
他决然离去,走了几步後,面无表情地将果子倒在了地下。
他喃喃自语:“我怎麽会因为叶寒岁而把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