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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第3页）

离月圆夜还有十日，他不能等了。

他得杀了自己，他不能听寒岁的话，逼出戾气後意味着鬼王能杀掉她，少年承受不了这个风险。

他的声音如夜间凄凉的琴声，回荡在叶寒岁耳旁。

她是想气气文暮舟的，要不然她担心以文暮舟的个性，是不会同意她再次将戾气逼出的。

如果不对他决绝一点，他是不受控的，万一下一秒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怎麽办。

可是，叶寒岁发现，为什麽对他都这麽决绝了，他也依旧死缠烂打，不肯妥协。

看着他难过，叶寒岁也悲伤不已。

等文暮舟睡了过去。叶寒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他钻进他的怀中，将他牢牢抱住。

她必须要将戾气逼出，她也承受不了失去的文暮舟的风险。

她擡起哭红的眼睛看向他的脖子，有一道明显的带血的口子，她又看了看他的手，竟然有被剑柄灼烧的痕迹，果然是神剑的威力，伤口怕是迟迟好不了。

她浑身颤抖地哭泣着，微微擡起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喉结，然後又靠在少年的胸口上。

谁知此时，她突然感觉身後一紧。

搭在腰上的温和手掌明显用力将她的腰一揽。

那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岁岁，别哭了。”

叶寒岁一个激灵要向後躲，但她周身被文暮舟牢牢禁锢住。

“你装睡？！”

文暮舟轻声道：“你之前也装过来骗我。”

文暮舟本来不抱希望的，奈何心里还存残念，万一叶寒岁心里有自己的一点位置呢。

当感受到寒岁朝向自己後，他心里激动到已然要装不下去。

他心里一直响起一句话：“岁岁喜欢我。”

後来看她哭得厉害，才终于忍不下去了。

叶寒岁挣扎着胡乱地起身，文暮舟轻轻松开了手。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挂着泪珠。

文暮舟也随她坐起，温和道：“我们别再和对方说狠话了，好好聊聊吧。”

“有什麽好聊的，只要你像上次一样……”

“一样看着你去死吗？”

“我可以杀了他的！”

“可我没办法再面对失去你的结局。”

“我又不是一定会死。”

“我害怕……”

叶寒岁被文暮舟用力拉入怀中，他哑声道：“我害怕……我一直都好害怕，岁岁，我好害怕……”

“怕你不爱我，怕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情到深处难自抑，对视的那一眼已然决定了一夜翻云覆雨。

等到下半夜，叶寒岁吐露真言：“其实，知道我是神女的那一刻，我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她呢喃开口道：“文暮舟，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感谢了。”

叶寒岁想起她倒在那片冰凉血泊中最後的念想，少女的双眼模糊，疼得早已麻木，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流血。

一个人死去真的太孤独了，血泊中的她嘴唇微张，心中有句话没能说出来。

那句话是——

“好想再见文暮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