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其野心念一动:“那我教练呢,他有没有什麽伤?”
“肯定有啊,他不说而已。”彭兴杰把脑袋探出过道看了看,杨天琳正和许初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麽,顾不上他们这边,他这才放心地丶小声地说:“我觉得你教练退役就是因为受伤,但他不说,我们也没证据。”
“你呢,年轻气盛,也不用和他太较劲,许初人蛮好的,而且很厉害,他要不是退役肯定能拿到大满贯,你认真点儿学肯定能学到真本事。”
“噢。”段其野没有继续交谈的心思,随便说了几句就说要睡了。
眼罩一戴,耳塞一塞,他将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准备就绪,睡意却迟迟不肯来,他满脑子都是许初。
许初退役到底是不是因为受伤?如果是受伤,那又是伤到了哪里?
他也知道许初的退役肯定有隐情,两次口不择言说许初是逃避的懦夫,早就快後悔死了,恨不得让许初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正因如此,他最近才特意避着许初,生怕再说出什麽不受大脑控制的混账话。
飞机平稳地飞在平流层,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段其野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之前,最後一丝清醒的意识告诉他,等比赛结束就去找许初道歉吧。
他有点想许初……
出发时是北京的午夜,经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後,落地时还是黑乎乎一片,凌晨的巴黎气温不高,运动员们拿出清一色的队服裹上,推着行李坐上大巴车赶往酒店。
段其野隔着人群看向许初,正和庞国涛站在一块儿商量什麽。他已打定主意要拿下男单冠军,带着金牌去和许初把话说开,开诚布公谈一次,心中竟神奇的平静下来,不再急于这一时。
飞机上的座位是随机的,酒店的房间却不是,两人一间,段其野和谭青阳住一块儿。
谭青阳虽然输给了段其野,却没有因此和他心生嫌隙,还是那副呲着大牙花到处乐的开朗模样。
“对了,这个给你。”
段其野正在收拾东西,谭青阳隔空扔过来一包肌贴。
他挑眉看过去,谭青阳就解释:“你不是胳膊疼吗?给你用的。”
“你怎麽知道我胳膊疼?”
“呃……我……我听李超说的,正好还有几包肌贴,给你用。”
“是吗?”
“是的!”
谭青并不看他,手忙脚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段其野盯着肌贴的眼睛眯起来,他的胳膊是在和谭青阳对打时拉伤的,当时为了赢拼了狠劲,这几天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问题是,他没告诉过任何人,李超也不知道。
还有个问题,肌贴是运动员常用的东西,大多数人认准一个牌子就不会轻易换,谭青阳之前用得都是迪卡侬,可现在扔给他的却是KTTAPE。
段其野漆黑的瞳孔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