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她与林雨停是心意互通的。
既然林雨停能借此影响她,那麽她能不能反过来影响林雨停?
如果能行得通的话,就相当于林雨停成为了她的一颗棋子,帮助她把控局势按照她的意愿发展。
说得简单,可她该如何操控自己的潜意识?
这与下达心理暗示不一样,一遍又一遍强调直至在脑子里留下深刻烙印,同潜意识的沟通至少要积年累月的尝试。
除非——
让擅长此道的拉斐尔帮她完成。
看似一切都绕回原点,但林归伞的念头却无比清晰。
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以身为诱饵,让拉斐尔深入她的潜意识。
在潜意识中完成棋盘上的对决。
原来如此。
林归伞豁然开朗想到,怪不得拉斐尔借谢言竹之口给自己判决的罪名是傲慢。
肆无忌惮利用邪神,甚至于做到与邪神等同的事。
用极乐调侃似的话语来说,就是写剧本。
于是这天的例行问诊,林归伞主动向拉斐尔提出了一个请求,“医生,我最近噩梦与幻觉频发,可不可以申请一次催眠治疗?”
拉斐尔擡眸,镜片後的眼瞳审视她片刻,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当然可以。”
他伸手覆在了林归伞眼前,“睡吧。”
……
林雨停是第一个察觉林归伞状态有异的。
仿佛是出生起就习以为常跳动的心脏与他断联,生命中的半身彻底死去。
有什麽东西正在与他争夺林归伞的所有权。
拉斐尔!
林雨停恨得咬牙切齿,不同于修改记忆,直接触碰林归伞的意识深处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
家属气势汹汹赶往病房,想讨个解释。
“林小姐,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你正逐渐走出过去的心理阴影,大脑防卫机制松动,才导致被遗忘的回忆以梦境形式重现。”
很不可思议地,林归伞还记得自己陷入了睡眠状态,意识却清醒地与拉斐尔对话。
“频繁出现的幻觉也是如此吗?”她问。
拉斐尔思索了会儿,“对以往的印象重新修正,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痛苦,坚持一下熬过去就好了。”
“熬不过去呢?”
拉斐尔笑了起来,“林小姐是不是忘了还有医生存在,帮助病人是我的天职。”
林归伞不说话了,以意识体的形态穿过墙壁,来到走廊上,远远听见林雨停匆匆的脚步。
拉斐尔紧随她身後,“林小姐的病根之一,便是养兄。”
林归伞回过头,正对上拉斐尔薄冰般锋利剔透的目光,与其中流转折射的戏谑之意。
“以家人的身份陪伴身侧,他是你前半生最亲近之人,骤然间得知他的真面目与记忆中不相同,想必心里很不好受吧?”
“病根之二不必我多说,无依无靠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到头来却是他背叛你最深。”
“林小姐要实在觉得难熬,我帮你除了这两个病根如何?”
林归伞眼神蓦地一凛,就听拉斐尔慢条斯理地指出,“想让林雨停和极乐联手,与我斗个两败俱伤?”
“是又怎麽样?”她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