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欲去哪儿了?”
萧夺冷笑问,轻慢地拍了拍谢言竹的脸。
谢言竹始终微笑着不为所动,“六个人怎麽分配七宗罪?”
“不过硬要说的话,色欲也在林归伞身上,但属于她身边某个人物。”
是林雨停。
她立刻就听出来了。
“傲慢的是你才对。”萧夺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是刻薄讥诮的笑,下一刻神色冷酷,“真当自己是神,有资格审判老子?”
谢言竹轻轻笑了一下,忽然坐起身来。
萧夺瞳孔一缩,与晓天仪一起大力按住他肩膀,可原先被他们轻松制服的人,此刻却像一头从沉眠中惊醒的巨兽。
力道奇大无比,光凭他们二人撼动不了丝毫。
谢言竹眼神中充斥异样的狂热,视线游离,像在看不存在此地的神。
“我是罪人,应当赎罪。”
“精神病是你们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的挣扎,怪物与邪神是你们脱罪的借口。”
“我不信任你们,因为你们正在朝更深的地狱堕落。”
“和我一起醒过来吧,直面现实。”
说完,他飞快挣脱桎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晓天仪的匕首。
林归伞呼吸一窒,冲上前死死拽住谢言竹的手,“晓姐,萧夺,帮一下忙!”
二人的怔愣只持续片刻,立即反应过来阻止谢言竹。
他清俊的面容被狂热之情割裂,脸颊浮现激动的潮红,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诡异的弧度,在三人共同的阻拦下,义无反顾地,稳稳地将匕首送入胸膛。
血液喷涌而出,劈头盖脸浇在几人身上。
极乐这才从昏睡中清醒,睁开眼,满目皆是猩红。
他看到三个被血液浇透的人形,沉默伫立在病床边,床上躺着的人胸口破洞,被一把匕首贯穿,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床单,淌下地面。
谢言竹面色是死人的青白,眼睛徒然睁着望向天花板,唇角诡异的笑弧拉得很大。
他死了,死于第二次自杀。
极乐不发一言,起身伸了个懒腰,嫌弃地擦干净脸上飞溅的血,“他被污染得太深,我救不了。”
萧夺轻哂,“我还以为这个姓谢的自杀跟你有关,你在精神世界杀了他,于是他死了。”
“怎麽可能?顶多变植物人。”极乐耸肩,“我刚刚也是险之又险逃离,不然得跟他一起死在精神世界陪葬。”
林归伞疲惫地倒在椅子上,“精神世界发生了什麽?”
极乐抱着手臂,“我还想问你们呢?中途进行到一半,谢言竹对我起了提防,精神世界成为一片迷宫,我跟他玩了好久躲猫猫,终于要找到他时就噶了。”
他的质问僞装得恰到好处,隐瞒了拉斐尔的存在。
林归伞说:“抱歉,是我判断失误。”
“要怪就怪投放污染的人。”极乐不走心地拍了拍她肩膀。
林归伞点头。
谢言竹的死给她敲响一记警钟。
拉斐尔手段吊诡,防不胜防,尤其对病人心理的掌控宛如带毒的蛛网,稍不注意就粉身碎骨。
给病人治病的阶段才刚开始,已经损失了陶泽和谢言竹两人。
她看向晓天仪和萧夺,绝不能再失去当中任何一个了。
林归伞注意到晓天仪神色不对,试探性推了推她的手臂,“晓姐,怎麽了?”
晓天仪看向她,慢吞吞道:“他说,这个世界是梦境。”
“还有一个现实世界等待我们苏醒。”
林归伞第一反应是晓天仪被污染了,産生自杀的冲动,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谢言竹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