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伞惊恐地远离小谢,後背撞上了门板,蹬着腿也再挪不动分毫。
她在小谢,连同其馀三个人格笑眯眯的注视下,拼了命地撕扯那张不属于自己的脸。
谢小姐的右边眼球被抓破,爆出浓白的浆液,只剩一张薄膜挂在眼眶边上,姣好的脸颊到处是鲜血淋漓的刮伤,上弯的唇被撕扯到外翻,露出雪白整齐的牙。
直到现在,她依旧在微笑,因为疼痛不属于她。
“啊!!!”
林归伞痛到撕心裂肺,仿佛眼球破裂,皮开肉绽的那个人是她。
不,本来就是她!
她开始剧烈咳嗽,直到脊背佝偻,喉咙嘶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钻心刺骨的疼让她再无法对谢小姐做些什麽。
她能清晰感受到血肉蠕动的触感,仿佛皮肤底下钻进了一只巨大的软壳类甲虫。
游移着,从喉咙开始,越过下颌骨,再缓慢地如一张紧绷的面具,严丝合缝嵌在脸上。
明明留下了呼吸孔,她却只觉得窒息。
谢小姐正在对她微笑。
“!!!”
林归伞再次惊醒。
与上次一样,惊喘丶心悸的症状找上了她。
视野尚未清晰,耳边已经听到了声音。
“你没事吧?”
林归伞察觉她手里抱着一叠衣物,心知陷入了又一轮循环。
可当她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走廊。
已是白天。
她茫然偏头,对上拉斐尔含笑关切的面容。
“!”
林归伞下意识用力推开他,色厉内荏地喊,“滚开!”
“刚才那些就是你搞的鬼对吧!”
拉斐尔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扶了扶眼镜,看着满地散落的衣物轻声叹息,“林小姐,你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
“别给我装了。”林归伞扯了扯嘴角,冷笑,“你是个什麽东西,我们彼此间心知肚明。”
拉斐尔颇感头疼,“林小姐先把衣服收拾一下。”
他随即望向走廊,感慨地说:“昨晚发生的乱子,今天有的忙了。”
林归伞皱起眉,顺着拉斐尔的视线看去。
陶泽正被一个担架擡出来,脖子上一圈触目惊心的青黑痕迹。
晓天仪正在护士阻拦下,仍不停用脑袋磕着萧夺的房门,里面传来他被打扰得一晚上没睡,破口大骂的声音。
而极乐,已经在厕所里七进七出。
不是,最後一个啥情况?
林归伞本来沉重无比的心情,都差点被整笑。
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梦,但不完全是梦。
陶泽险些上吊自杀,好在最後关头被发现及时救了回来。
晓天仪刺伤萧夺的事没有发生,她打不开病房门,于是撞了一个晚上。
谢言竹自始至终房门紧锁。
至于林归伞自己——
“集体梦游。”拉斐尔自语道,摸着下巴,“但诱因呢?最近有什麽刺激到你们的事发生,林小姐有头绪吗?”
暗指她游说负一层的病人,对邪神同仇敌忾吗?
林归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