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晓天仪回头,只看了她一眼便漠不关心转回去,抱着手里的衣服,念叨着,“我要回家。”
林归伞心里毛毛的,但看迷雾已经散了,上前扶住晓天仪的手臂,再次将她送入病房。
这回她全程没有见到极乐的身影。
忧心也没用,只能先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她觉得落锁不够,特意找了根绳子蹲下去绑住铁网门,梦游的人应该没这麽灵活吧?
怀着不确定的想法,林归伞再次踏上回房的路。
她第三次见到了晓天仪。
抱着厚重的一堆衣服,步履如老人般艰难迟缓,游荡在昏暗走廊里,低低地说:“我要回家。”
林归伞呼吸一窒,瞳孔收缩到了极点。
脚步生根般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与晓天仪搭话。
她眼睁睁看着晓天仪消失在视野尽头,消失在一片无底的黑暗中。
然後,晓天仪从她背後出现了。
医院的走廊是一条直线,负一层可没有哪个地方供她绕圈。
林归伞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又一次搀扶晓天仪回到病房,她低头看了眼,本该绑在铁网上的绳子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这回事。
这次不同,她选择守在房门前,盯着晓天仪不让她出门。
就像有谁戏谑地给她的答卷,打上大大的不及格。
迷雾二度袭来。
视野清晰时,林归伞发现她站在走廊上,前方是晓天仪抱着衣物堆的身影。
玩儿她是吧?
林归伞扯了扯嘴角,低骂一声,“庸医!”
她撸起袖子,此刻只想往拉斐尔那张脸上打一拳,找不着人,于是愤愤地踹了一脚医院墙根。
这次她选择同晓天仪一起走。
二人步调一致,肩并着肩,就当林归伞以为深陷这场循环,有可能走不出去时,眼前的景色发生变化。
出现了一间格外不同的病房。
长条形的玻璃窗不给房间留一丝视野死角,隐约瞧见病床上躺了个修长矫健的人形。
是萧夺的病房。
林归伞狠狠松了口气,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萧夺如此顺眼。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我门口晃悠来晃悠去的,搞夜袭啊?”一道烦躁的嗓音隔着玻璃窗飘来。
林归伞转头,正见萧夺费力仰起脑袋,琥珀色偏金的眼眸在夜色下也显明亮,正紧锁眉心,带着满脸被打扰睡眠的不爽。
“不好意思。”林归伞飞快道歉。
心里却在想,原来她眼中的直线循环,在萧夺眼里就是来回往复地倒腾。
林归伞解释说:“晓姐犯病了,我这就送她回去。”
萧夺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赶紧滚。”
林归伞麻溜地挽着晓天仪的手,觉得今晚过後,以她们培养的默契,参加两人三足的比赛一定所向披靡。
要不出院後真去参赛一场?
林归伞偷偷瞄了眼晓天仪的侧颊,觉得这事可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见到一间熟悉的病房。
是萧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