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伞还没说什麽,林雨停的目光落在极乐身上,当即变了脸色。
“就是你带坏了我家小伞?”
极乐原本兴致勃勃的笑卡在脸上,不忿道:“什麽叫我带坏的?”
林雨停可怜兮兮望了林归伞一眼,扭过头对着极乐就没好气,“认识你之前,小伞只会甜甜地叫我哥,连句重话都没讲过。”
“现在却会拿我当消遣,还对着我发火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昨天那个SAN归零的账号背後,到底是小伞出自本心,还是极乐在一旁吹耳边风。
他只能凭感觉确认,那些话是小伞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
极乐一拍手,“好事啊。”
林雨停眼神一狠,还敢嘲讽他?
极乐小嘴一张,忽悠的话张口就来,“林妹妹都懂得冲你发脾气了,这代表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只有对至亲之人,才会无所顾忌展露内心真实想法不是吗?”
林雨停犹豫了,“真的吗?”
极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绝无虚言。”
林雨停顿时展露笑颜,向林归伞看去。
他见到的,只有林归伞莫得感情,敲开谢言竹的门,把他连同极乐一起关外边的冷酷背影。
林雨停:“……”
极乐拍了拍脑袋,“诶嘿。”
“外面那两个不要紧吗?”谢言竹听到动静开了门,堵在门口的三人中却只进来一个。
林归伞笑了笑,“他们关系好爱吵架,怕打扰到你,就先不进来了。”
谢言竹挑眉,“关系好?爱吵架?”
不像能连在一起的词,但与他无关就是了。
身姿挺拔的青年在病床上落座,他的神态与气势就像这里全然不是一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而是装潢雅致的办公室。
这人双腿交叠,手随意搭上膝盖,不在意腕上狰狞的疤痕,病号服穿出西装的既视感。
一张脸生得清俊,狭长上挑的狐狸眼本该给人狡黠的印象,此刻配合昂起下巴的动作却显出一种睥睨感。
谢言竹伸手示意对面的椅子,“坐。”
林归伞思绪被他带跑偏,再联想这人大学教授的身份,天然就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硬着头皮端正坐好,双手都不自觉乖巧贴在腿上。
谢言竹率先开口,“昨天的庆祝晚会我也玩得很尽兴,不过忘了对林小姐说一声恭喜你病情好转,希望现在补上还不迟。”
林归伞受宠若惊,嘴一秃噜,“谢教授客气了。”
谢言竹停顿了许久,像是才反应过来,略显惊讶地问,“林小姐莫非是我的学生?”
林归伞猛摇头,“不是,刚刚嘴瓢了不好意思。”
谢言竹没说什麽,默了会儿才重新开口,“既然谢小姐与我不熟,这次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在身。”
林归伞一时不知该怎麽回答。
直接开口问,你自杀时说的那句世界真相是什麽意思,不被轰走就算轻了。
她略一思忖,决定用更委婉的方法试探,“谢教授见到跟我一起来的白发少年,没什麽想法吗?”
说曹操,曹操到。
极乐用他蹩脚的撬锁功夫,花了些时间打开这扇门,和林雨停推推搡搡挤进来。
还没站稳,就听谢言竹不确定地说:“我好像认识他。”
极乐警觉地抱住自己,“别乱攀关系,反正我不认识你,直到昨天才为了林林跟你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