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声呼唤有没有用,只能抓紧时间找到配电箱,一把拉下闸门。
轰!
爆炸声猝不及防响起,火光席卷了整个地下一层。
林归伞被气浪掀飞,勉强睁眼,一块边缘烧得焦黑卷曲的天花板倒映眸中,避无可避朝她沉沉坠落。
正当她陷入绝望时,一道人影朝她扑了过来。
二人滚作一团,险险擦过坠下的天花板,撞到走廊尽头的墙壁才堪堪停住。
林归伞艰难恢复视野,晓天仪正护在她上方,脸颊和手臂被灯管炸开的玻璃碎片擦出几道明显划痕。
反观林归伞自己,却被小心保护得很好。
“晓姐,你怎麽在这?”林归伞惊讶喃道,她记得晓天仪与陶泽的事情无关,此时应该好好呆在病房。
还有刚才一拉电闸就産生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陶泽只是剪断了电线,最多因短路造成电起火,她拉闸的应对可以说很及时。
眼下顾不得这些,林归伞担忧看向晓天仪的伤口,又小心翼翼不敢触碰,“你没事吧?”
晓天仪摇了摇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行动自如拉她起身,“走,我带你抄近路去逃生通道。”
“等等。”林归伞望向身後,“陶泽他——”
“管他去死,反正是自找的!”
晓天仪按住她的肩膀,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怒气,“都这种时候了不抓紧时间疏散,还想着其他人,没接受过火灾逃生教育吗?”
林归伞笑容苦涩,“陶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原因。”
“他之前还是挺开朗的一个人,听信了我的话才病情加重,性格逐渐偏激,就连这次警察找上门的事件,我也参与其中。”
晓天仪皱起眉,“你们以前认识?”
林归伞摇了摇头,“算不上,搭过几次话而已。”
“那你怎麽知道他以前什麽性格?”晓天仪嗤笑,“从我认识那小毛贼以来,他就一直是这副苦大仇深,偏执易激的死样子。”
林归伞愣住了。
……
顶层办公室内,火灾警报铃急促响起。
二人却不为所动。
林雨停挑衅似的问,“你什麽意思,质疑这剧本不是我写的?”
拉斐尔一手撑着桌子,姿态闲适道:“你没这个脑子。”
林雨停:“!”
“以陶泽母亲重病为饵,诱他逃院偷盗财宝,再将这事捅给警察,顺理成章侵入疯人院。”
“又因为这些都是院外发生的因素,我的掌控程度不及,即便加以阻拦也不一定能赢过全力而为的你。”
拉斐尔指关节扣响桌面,思忖後如实道:“以我对你的了解,脑筋弯弯绕绕的事你办不来。”
林雨停:“……”
他还真就无法反驳。
“那又如何?”林雨停强行嘴硬,“这是陶泽给我出的主意,不也证明我挑眷属的眼光十分独到。”
拉斐尔的镜片上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陶泽?”
林雨停笑了笑,“这人我就和小伞一起带走了,毕竟答应要捞他一把。”
“原来如此。”
拉斐尔突兀感慨了一声。
林雨停见状,得意地挑起嘴角,“这还是我第一次坑到你,被脑子转不过弯的人坑一把是不是不好受极了?”
“叫你平时自视甚高,这下跌惨了吧。”
拉斐尔实在对他没眼看,“陶泽是我安插的棋子。”
林雨停笑容不上不下卡在嘴角,“?”
拉斐尔淡淡道:“是我特意将他从负一层放出来,借他之口让林归伞对我起疑心,然後一路追查找到我的分身。”
对上林雨停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轻哂,“一个单方面被我谎言蒙骗的病人有什麽好玩的?”
“反反复复来回折腾,明明真相摆在眼前,却催眠自己视而不见才叫有意思。”
林雨停目光陡然阴狠。
……
晓天仪口中描述的,与她初见时的陶泽简直判若两人。
林归伞清楚地目睹了进入负一层前後,陶泽性格的转变,从有些骄横爱嘚瑟的普通青年,到後来的刻薄阴郁。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在陶泽眼里没能达成约定,听信怪物的话,导致他也被关进负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