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可四面八方皆是绿色,他们又该往哪里逃?
绿皮的小东西们越堆越高,竟汇聚成翻涌的浪,朝二人狠狠拍打下来。
林归伞与陶泽向两个方向一跃,浪潮扑了个空,青蛙们如同四分五裂的积木块般摔散。
“我操!”
陶泽躲闪间,手臂上不慎滚落一只青蛙,伴随冰凉黏腻的触感,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传来。
他拽着青蛙两条後腿,一用力撕下它半截身子,脑袋像是蜱虫那样残留,还死死咬着自己一块肉。
“嘻嘻。”路灯弯起眼球,发出恶劣的嘲笑。
“笑你爹的笑!”
陶泽心下发了狠,掰着青蛙脑袋的嘴,连带自己一小块肉都撕了下来,对着路灯眼球掷去。
一蓬血水淅淅沥沥浇下。
陶泽撕了一截病号服,勒紧不断流血的伤口,环视着无数蹲在他脚边的青蛙,感到发自内心的森冷。
光是一只就咬下他一块肉,要是这麽多只一起缠上他——
“这边!”
林归伞的声音响起,宛若救命稻草。
陶泽狼狈擡头,只见她找了个废弃大巴当临时避难所,开啓一条门缝,用安全锤防止青蛙们趁虚而入,正朝他招手。
容不得他多做思考,脚下已经出于本能的求生意识,朝那边飞奔。
林归伞抓紧时机,在陶泽即将进门的一瞬大力推门,然後掐着点关上,期间压死了几十只青蛙。
水生动物腥臭的血伴随粘液飞溅到身上。
林归伞没管,瘫坐在地上,劫後馀生大喘着气。
“谢了。”陶泽低声说。
林归伞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气还没喘匀,她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车窗外青蛙们挤挤挨挨,不留一丝空隙,上百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车内的二人。
吱呀——
大巴车身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
咚丶咚丶咚!
它们不再徒劳观望,而是有序地撞击起了窗户。
在如此浩荡的数量之下,大巴车成了一叶小舟,随时有可能倾覆。
“得想个办法出去。”林归伞说,“我之前看到护士用对讲机通知了保安。”
“从我们落地到现在只过去了几分钟,你猜保安和护士赶来还要多久?比起这些青蛙哪边更难对付?”
陶泽脸色阴沉,心底已有了答案。
保安护士就算下一秒出现都不奇怪,危险程度只会直线拔高。
他情绪烦躁得很,再一听林归伞依旧平静的叙述,不由带着些怨气问道:“你就一点不带怕吗?”
“怕得不行。”林归伞实话实说,“但是不能放弃思考。”
陶泽抿了抿嘴,不知为何气消了些,顺着她这句话也开始转动大脑。
“你为什麽要救我?”他忽然问。
林归伞不知道他都这时候了问这个做什麽,但还是回答,“护士异变的时候,你没有松手让我落入它口中。”
“虽然你之前有抛下我的意图,但不是真的坏心眼。”
“既然如此,想救便救了。”
陶泽哦了声,挠了挠一头卷毛,“等见到眼球怪物,你打算对祂做什麽?”
林归伞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就是二人最初的分歧,“我要用祂对付杀害我父母的仇人。”然後回归到日常生活。
“仇人?”陶泽默念道,“就是你那个同为怪物的养兄?”
林归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