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篡改了他们的认知。
林归伞是真的有些同情与他一个公司的冤种打工人。
怪物总不可能修改记忆时顺带处理工作,原本属于林雨停的那一份,自然要分摊给其他人。
又或者怪物神通广大到,现实的篡改只在祂一念之间,工作无需分摊,因为仿佛真的有一个林雨停按时上班勤恳打工。
前者只是苦了那些与她素不相识的冤种社畜,後者倒霉的就是她,对付怪物的难度直线上升。
林归伞还想到了一件事。
已经连续三天,林雨停前来探望她,这在前几个月可是不常见的。
为什麽频率一下子提高了?
林归伞敏锐察觉到,林雨停隐藏的焦躁。
简直像有什麽超出祂掌控,威胁祂的存在出现了。
除了医院地下室的眼球怪物,还有他选吗?
林归伞不相信,怪物们之间感知不到同类的存在,就连野兽都能分辨领地。
此前林雨停还放心将她扔在疯人院,为什麽现在开始焦躁了?
林雨停的转变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她原定出院的那一天!
又或许是前一天晚上,她受怪物医生的蛊惑,来到地下室直面眼球怪物。
她眼前再次浮现眼球怪物随後驱逐林雨停的那一幕,蔚蓝的眼珠飘浮在她鼻尖前,投以审视的目光。
此种情形,只能让林归伞想到一个理由解释。
不是拉斐尔,而是她。
沦为眼球怪朝思暮想的猎物。
她成为了两个怪物共同争夺的目标。
甚至于,林归伞还冒出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
为什麽能够轻易修改邻居认知的林雨停,会迫于外界舆论将她送入疯人院?
真相可能不是她揣测的,送她进来修补濒临崩溃的精神。
林雨停并非迫于舆论,而是迫于眼球怪物的操纵。
邻居那对夫妻说她是疯子,实则是眼球怪物在背後提着傀儡线,借他们之口将林归伞诱导进祂的领地。
林雨停将她关在屋子里,是为了私藏她。
而她自己逃出来,傻傻送到了眼球怪物的面前。
林归伞脸上血色尽失。
如此说,眼球怪物远比林雨停更为棘手。
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驾驭眼球怪物,让祂同林雨停鹬蚌相争。
无论如何,是林雨停杀害她父母,毁了她的人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比起回到林雨停身边,她更情愿待在疯人院。
“在想什麽?”林雨停见她沉默不语,像是被吓到,脸都白了几分,不由得担忧问。
林归伞眼神幽幽,语速也慢吞吞的,“哥,你要争气。”
至少跟眼球怪物极限一换一,好让她彻底免除了後顾之忧。
林雨停还以为她依旧在讨论工资的事,没好气道:“别瞎想,公司缺席几天不妨事,我工资还是够的,养一个你绰绰有馀。”
林归伞也没纠正他的误会,转换话题说起自己关心的事,“学校那边,我还不想申请休学。”
“可这个学期就快结束了。”林雨停坐在病床边,与她商量,“你缺课了好几个月,只怕跟不上进度。”
林归伞指了指一旁的书籍和电脑,“我一直在看网上授课。”
“就这麽不情愿休学?”林雨停问道。
林归伞抿唇,点头说:“我不想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晚一点都不行。”
林雨停叹了口气,“以前怎麽没发现你性子这麽急。”
“不休学也可以,我跟你老师说再请假一段时间,但休假不是无期限的,你得尽早出院。”
林归伞弯了弯眼睛,第一次因为怪物养兄露出笑容。
父母不在,她的家庭已经毁了,学业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回归日常生活的媒介。
她想摆脱怪物,撕下精神病的标签,从这所疯人院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