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麽哭了?”
声侧稚嫩童音响起,许薏从恍惚中回神,“没有!姐姐觉得很快乐!”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问,“姐姐,这叫喜极而泣吗?”
许薏破涕而笑,点点头,“对!喜极而泣!”
温热的晚风,柔柔吹入心田,音乐声渐止的那一刹,旋转木马缓缓降落,周泽言站在人影憧憧的边缘,目光却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移开。
“坐个木马都能感动成这样?”他擡手,很是绅士地将她从台上牵下来。
十指分开的刹那,许薏也似是下定了决心,极为罕见地亲近,拽上周泽言的胳膊。
“邹哲岩!陪我去坐一次跳楼机吧!”
清凌目光里充满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期待和坚定,“我小时候就想坐,可那时身高不够!”
所以现在,勇敢要从捡起那些遗失的美好开始!
周泽言眉峰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垂眸看向抓在自己手臂上那截细白手指,沉默片刻之後,欣然点头,“好!”
寄存好物品,两人跟随排队人流缓缓向前移动,不远处实时袭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许薏趴在等候区的栏杆上,看着高高耸立的跳楼机,目光满是艳羡之色。
反观身後的周泽言,自打进了这个游玩区,唇线平直,箭眉紧锁,骨肉明晰的大手紧紧握住栏杆,凸起的手臂线条,无一不透着紧绷感。
“你没玩过跳楼机吗?”
高空之上,跳楼机极速下降,又是一阵鬼哭狼号从头顶袭来。
周泽言下颌肌紧绷,舔了舔後槽牙,不答反问,“你一这麽文气的姑娘,怎麽喜欢这个?”
“刺激啊!”许薏眨眨眼,“你不觉得,那种失重感,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解压嘛!”
解压没觉得!会不会死,还不一定!
可眼前的姑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写满期待和欣喜,着实让他无法拒绝。
周泽言擡手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声音满是宠溺,“那就一起!”
许薏满心被跳楼机精彩绝伦的刺激感占据,全然没有发现身後的人手已虚握成拳。
随着跳楼机缓缓上升,心也跟着一点点悬起,许薏紧张又兴奋地握着把手,向下眺望。
升至百米高空,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地平线,视野及其开阔,就连风声都跟着有些劲疾。
脚下人群已经变得和蚂蚁一般大小,而身侧坐着的人已经很久没了响动。
“你……是紧张吗?”
眼前的周泽言,褪去往日的恣意散漫,半磕着眼皮直直坐在那里,每个微小细胞都透着抗拒和焦虑。
他慢慢撩开眼皮,目光尽量聚集在那张担忧的小脸上,嘴巴却依旧不够诚实。
“怎麽会?”他勉强勾了勾唇角,玩味十足地说,“你总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让我很容易有种错觉,我比跳楼机更刺激解压!”
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许薏瞪着他,依旧不放心,朝他手背拍了拍,“你要怕,也不用死撑!一会儿可以大声叫出来!男生也有怕的权利!”
话音刚落,跳楼机以几乎重力加速度垂直向下跌落,似是冲入万丈深渊。
许薏紧闭双眼,只觉得心脏要被甩出来一般,一声声尖叫声盖过呼啸风声不绝于耳,前後速度,也仅有短短几秒钟。
如此反复三到四次,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时,许薏这才惊觉,“群魔”哀嚎声中,唯独少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着一旁紧紧握着扶手,将头埋进臂弯的周泽言,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