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爷倏地眼冒妒火,“我要瞧瞧你是什麽样的人,值不值得醉儿姑娘托付终身!可你方才……”
他又瞪那宝夫人一眼,“你俩方才……哼!”
季千里暗道,秦醉儿姑娘那日才要越公子娶她,怎麽现下又与苏大夫论起婚事?苏溪年似也有些色变,“你道在下要与醉儿姑娘成亲?”
“她为你赎身,对你情深义重,你敢不娶她?!”花少爷拍桌道,“她不愿嫁你是一回事,你敢不娶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苏溪年道,“……花少爷何以知晓在下便是,便是醉儿姑娘要嫁之人?”
花少爷冷哼一声,“你俩多次相会,旁人不知,我难道也不知?”
苏溪年一时无言,似乎吃了老大一个亏,“可在下若娶了她,花少爷不伤心?”
“我伤心自也是我的事,你若娶了她,便绝不可辜负了她,只可待她一心一意,绝不能这般与人丶与人眉来眼去,否则我绝不饶你!”
厅中蓦地没了声响。
那宝夫人兀自欢喜能与秦醉儿争回男人,方兆海却怕花少爷性子鲁莽丶得罪了苏溪年。究竟他是引路人,打圆场道,“花少爷,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苏老弟自会守诺。”
这时,他忽地朝窗外一瞥,那苏溪年也不知为何随之看去,笑道,“不来喝一杯麽?”
衆人都不解,什麽时辰了,他怎麽又说喝酒?
一阵夜风过,他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嗯……在下若是不娶呢?”
後一句已是冲那花少爷说来。
那花少爷原本恼他,登时拍案而起,“你敢不娶,我现下便杀了你!”
方兆海拉扯道,“花小少爷,万万不可冲动,花老前辈与苏老先生交情不浅,此事……”
苏溪年却道,“你杀得了我?”
“杀不了你你便杀了我!”
衆人各都瞧出花少爷性急,又是少年心性,本该安抚才是,哪能受人三番两次激将?见他话音刚落,起身丶抽剑丶飞刺,寒光如电,杀将过去,当即惊呼,暗怪苏溪年火上添油。
剑未杀到,苏溪年身子倏地离座,飘落季千里身侧,沉声道,“且慢。”
花少爷一怔,“怎麽?”
“在下与花少爷打个赌如何?”
衆人原以为他改了主意,正想了了这场笑话,闻言又是无语,方才那侍女跺脚道,“公子!”
花少爷瞪眼,“谁要跟你赌?”
剑花一挽,蹭蹭便是五剑连刺。
他年纪虽小,功夫却还不赖。
那剑原来便别在他腰间,轻灵外弯曲自如,一套家传剑法虚实变化,更应其婉转之势,那苏溪年一边偏头躲避,一边道,“反正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临死前还不跟在下赌一盘?”
方兆海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生怕不好收场,插话道,“苏老弟,你又要赌什麽?方某跟你赌如何?”
“那也好啊,在下赌,我今日坐在此间不动,可花少爷伤不了我一根毫毛。”
“……”
阿笙登时拍手叫道,“赌赌赌!”
宝夫人也道,“这可有好戏瞧啦!”
方兆海咳一声,“苏老弟自有神功护体,花少爷年纪尚……”
忽见那花少爷回头狠瞪他,心知说错话,改口道,“……花家‘镜花’剑法何等精妙,花少爷少年英雄,苏老弟纵有神功护体,坐着不动却未免不公,还是……”
苏溪年左右飘闪,“若是在下自施展了功夫,还谈得上什麽不动?我说的不还手,乃是一动不动,绝不施展内功,花少爷若不信,大可点我穴道。”
花少爷勃然道,“你未免太瞧不起人!”
“赌不赌?”
“我杀了你!”
“在下输了自然听君处置,可花少爷若输了如何?”
“我输?我输了便一头撞死!”
苏溪年嘻嘻一笑,“在下可不爱见血。花少爷若输了,只不能再逼在下娶秦醉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