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受罚的只有颜淮江一个人,永顺知府将他的事啓奏朝廷,得到的答复是剥夺官职永不录用。
方抚月跟谢芸自然是无罪释放,不过谢芸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保不住了,谢芸也伤了根本,以後怕是再难有孕了。
得知这个结果後方抚月沉默了许久。
其实事後她想过,以谢芸的性子是不太可能害她的,但问题是现在除了谢芸她也确实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敌意了。
只是她是想要弄掉谢芸的孩子,却从没想过要害谢芸生育艰难。
方抚月有些内疚,便将买下的宅子转赠给了谢芸,谢芸看着她梦寐以求的大宅子就这样到手了,心情复杂。
方抚月把宅子的过户手续办完後就打算离开永顺四处走走,但是还没有出发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颜淮江。
颜淮江早就没了昔日的神采飞扬,耷拉着眉眼胡子邋遢的他朝方抚月讨好的笑了笑:“月牙,我们聊聊?”
方抚月点头同意了,然後两人就去了路边一间茶楼靠窗的雅间。
小二把点的东西上上来後颜淮江很明显咽了口口水,然後努力移开了视线,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方抚月道:“月牙,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成亲前我明明答应了你三年内无所出才能纳妾的,结果你才刚有孕我就纳了谢芸,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谢芸她勾引我坏了她的身子,还扬言我要是不负责她就要说出去,我为了名声着想才不得不纳了她。”
“我是真没想到谢芸的胆子会那麽大,居然敢对你跟孩子下手,我要是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是说什麽都不会让她进门的,更不会让她有了身子破坏我们的感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离她远远的。”
“这次的事我也想过了,不能怪你,是我纳了谢芸才导致你没了孩子,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而且你只是把绝子药给了谢芸,真正心思毒辣的人是她,不仅害了我们的孩子,还害了我。”
“我…”
“颜淮江,”方抚月打断道:“有话直说吧,我没这个闲工夫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颜淮江讪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月牙,你说的那些贵女我还有机会吗?她们想抱养谁的孩子都行,我保证我都能做到视如己出!”
听了这话,方抚月放下了茶杯笑得前仰後合,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喘着气说道:“颜淮江,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麽呢,原来你还在惦记这个?”
“没错,我确实没骗你,我知道京中一些贵女因为体弱所以不能要孩子,可你想过没有,她们凭什麽要选你?”
“之前你是永顺的四品官员,年纪又不到三十,她们还可能看上你,可是现在呢?你被剥夺官职永不录用了!一介白衣,还是有污点的白衣,人家高高在上的贵女凭什麽选你?”
看着颜淮江还想说什麽的样子,方抚月继续道:“颜淮江,你真的很恶心你知道吗?你居然把所有事都怪在谢芸的头上,你知不知道她把你们的事统统告诉我了,包括你们是什麽时候搅合到一起的,又是怎麽在书房里厮混的,她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了。”
“而且你弄错了,害得你断子绝孙的人并不是谢芸,是我。”
颜淮江愣住了。
“我在你跟我说要纳谢芸为妾的时候就开始给你下药了,我给你下了整整一个月的绝子药,为的就是保证你除了我的孩子,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因为我想要跟你和离。”
“但是我担心日後孩子要是问起父亲怎麽办,如果到时候你儿孙满堂了完全不知道孩子的存在,那我的孩子该多伤心啊?所以我就想着不如让你只有这一个孩子好了,这样一来你就会一直记得这孩子了。”
“只是我没想到谢芸在我给你下药之前就有了身孕罢了。”
“颜淮江,你说谢芸给你下绝子药所以心思毒辣,可她只给你下了一次,还是被我蓄意引诱的,那给你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我又是什麽呢?你来找这样的我,你觉得又能得到什麽呢?”
颜淮江目眦欲裂,站起身来就想对方抚月动手。
躲在暗处的霍安瑾的暗卫们立马开始了警戒,却没想到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方抚月动作敏捷的掏出了一把匕首横在了颜淮江的脖子上。
颜淮江根本不敢动弹,更别说对方抚月做出什麽了。
方抚月脸上还是颜淮江熟悉的温柔的笑,嘴里说的话却是颜淮江从未听过的。
“颜淮江,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杀过人的,还不止一个。”
“你要试试看吗?”
颜淮江这下是真傻了,他虽然在京城里当了好几年的侍卫,但是他当侍卫的时候宫里可一直很太平,他的手从未沾过血。
至于方抚月说的是真是假,颜淮江根据他从方抚月的眼睛里看到的杀气判断应该是真的,也就是说成婚三载,他从来没看真正的认识过方抚月。
他在演,没想到方抚月也在演。
颜淮江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几步,推开包厢的门鬼哭狼嚎的离开了,仿佛背後有鬼在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