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洞穴深处,两人果然发现了一只体型很大的棕熊,但是已经死去多时了,看起来并没有什麽外伤,也不知道它是吃了有毒的果子被毒死的,还是寿终正寝了,总之两个人就这样安心的在洞里休息了起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半天过去了却并没有人找过来,也不知道是没人发现他们不见了,还是没人留意到他们仓促之间留下的记号。
天色渐晚,饥肠辘辘的两人讨论了一下後决定,霍安瑾受伤了,还是个五谷不分的王孙公子,就不要添乱了,安安分分待在山洞里等着。
农民出身,捡过不少野果且四肢都可以正常行动的方抚月则出去找找看有没有认识的,可以吃的野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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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抚月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两种可以充饥的野果,有一种味道还是又酸又涩的,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挑什麽呢。
她爬到树上捡了一兜子,刚想从树上滑下去将果子带给霍安瑾,就发现密林的边缘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她的心一沉,慢慢的从树上滑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山洞方向走去,路上还仔细注意着将她踩过的地方尽量恢复原样。
到了山洞,方抚月将野果全部给了霍安瑾,催着他赶紧吃掉,然後就陷入了沉思,现在他们一个伤员一个弱女子要怎麽自保呢?
她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却并没有找到什麽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就在她想要拉着霍安瑾赶紧走离开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就怕霍安瑾接受不了。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霍安瑾不接受也得接受!
然後方抚月就让吃饱了的霍安瑾赶紧去找些大片的叶子回来,她则拔下一根簪子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出了一个锋利的弧度,然後用力对着棕熊的腹部捅了下去。
等到霍安瑾找了一大堆叶子回来的时候,方抚月已经成功的将熊的肚子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她的身旁则是一堆棕熊的内脏。
霍安瑾忍着想吐的冲动走了过去,将叶子都交给方抚月後就赶紧後退了几步问道:“弦月,你这是在做什麽?”
方抚月没有回答,而是一心一意的将那些明显不是人类内脏分成小块,让人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然後擦了擦手,将霍安瑾带回来的树叶仔仔细细的铺进棕熊的腹中。
霍安瑾看着方抚月的动作,心里涌起了一些不祥的预感,他往後退了一步,颤抖着声音道:“弦月,你该不会是想…”
“殿下,”方抚月尽量保持冷静说道:“就是您想的那样,奴婢知道这是委屈您了,但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还请殿下忍一忍,就当是为了贵妃娘娘。”
霍安瑾不太愿意,但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也没得挑了,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在他准备钻进去棕熊肚子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
“我躲在棕熊的尸体里,那你呢?弦月你呢?你怎麽办?”
方抚月勉强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开他的眼神道:“殿下,待会儿还请殿下在奴婢的辅助下将熊翻过来,要是被人看到这个肚子上的伤口可就不好了,至于奴婢…您不用担心,奴婢自有办法。”
霍安瑾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愿不愿意,方抚月直接强行将他往熊肚子塞去,边塞边道:“殿下,难道您非要奴婢陪着您一起命丧于此吗?!”
看着方抚月决然的眼神,霍安瑾只好乖乖的钻了进去,就在他准备配合方抚月将熊翻过去的时候,方抚月将手里那支尖锐的簪子递给了他。
方抚月看着霍安瑾的眼睛正色道:“殿下,接下来不管您听到了什麽,都请您相信奴婢保持沉默好吗?奴婢说过的,奴婢永远不会背叛您。”
霍安瑾点了点头,然後也看着方抚月的眼睛认真道:“弦月,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
方抚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在彻底失去视野前,霍安瑾还是听到了方抚月小声的回答。
“殿下,只有您活着,奴婢才能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以前丶现在还是以後。
在跟霍安瑾协力将熊肚子上的伤口藏起来後,方抚月就将已经分成小块的熊内脏跟那些人类遗骸混到了一起,配合上这巨大的棕熊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棕熊吃饱喝足在睡觉一样。
她这才就起身走到最近的小溪边,将手上的血以及身上的血都尽量清洗了一番,然而还是有大片的血色去不掉,这就没有办法了。
她只能又取下了一根簪子,像刚刚那样用石头砸开,然後在身上血迹对应的位置划了几个伤口。
做完这些後,方抚月就将已经松散开的头发重新挽了一下,以防黑衣人注意到她的头上少了几根簪子,然後把衣领跟腰带都微微松开,想了想又将刚刚那根簪子插回了头上趁手的位置。
收拾好了之後,方抚月看着溪水里的倒影苦涩的笑了。
她又是跑又是走的折腾了大半天,却几乎没有吃东西,刚刚还用光了力气剖开了一只棕熊的肚子,又在身上划拉了两下,现在活脱脱是个任人宰割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放过这样唾手可得的‘大餐’吧?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一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