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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第2页）

“永远不可能恢复到原状的。”

“……”杨疏乙不知该说什麽，想要开口，但只是叹了口气。

“你知道莫利吗，他原来是世界第一，拿过大满贯冠军。他几次受伤以後，虽然医生说他应该在某个时候可以行动自如，但是他并没有恢复到预想的状态。回到赛场後，很快又在同样的地方受伤。每次复出都非常短暂，不断地回到医院和康复机构……我很害怕。”

杨疏乙抚摸着他的後背，听到对方如此坦白地暴露自己的软弱，他恨不得为他扫尽所有的障碍。

然而网球是一场孤独的战斗，哪怕有团队丶有经纪人丶有家人围绕着他，但面对赛场丶面对舆论丶面对伤病时，真正的战场上只准他一人应战。

“那如果我说，你很勇敢丶很聪明丶你有最坚强的意志力丶有最俏皮有趣的灵魂，无论输赢丶无论伤病与否，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相信你，这样你会好受些吗？”

“会！”

“然後呢，我还能说什麽，才能让你更好受呢？”

“说你爱我吧。”

空气突然凝结了好一会儿。

“嗯？你不说吗？”柯让单手撑起上半身，急吼吼地看着他的恋人。

杨疏乙看着他，似笑非笑，他刚刚明明已经说了这辈子都没说出过的情话，但这个小老外一点没解码。

“白痴……刚刚就说了。”

“说了吗？你再说一遍……我没听到！”

“你说。”

“疏乙！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决赛後第五天。

柯让以为一切都已进入新的轨道了。他不定时地在医院丶酒店和临时租用的室内训练室三点一线。虽然右脚在进行治疗，但上肢和其他训练可不能落下。

路易丶Eva和杨疏乙，他最亲近的三个人同时陪着他度过这难熬的时刻，让他很快就从对伤病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他发现，Eva和杨疏乙有说不完的话题，当他从训练中累死累活地回来，看到两人一边喝咖啡吃着小点心，一边手舞足蹈地聊着，心里觉得又欣喜又诡异着。

好在只要他出现了，两人的关注点都会落回到他身上。

“你们又聊什麽呢？”

“疏乙刚结束评委工作的电影节啊，我们在聊这一次参展的电影。”Eva递给他一块黄油饼干。

“噢？那你们真是太有共同话题了。你告诉疏乙你看过他□□出镜的出道作吗？”

“找打！”杨疏乙毫不客气地一拳击出，力道十足。

“痛——！”

“你活该……我不好意思说，”Eva捂嘴偷笑，但继续说，“好看好看，如果是年轻的时候看到，就不会选你爸爸了！”

“……咳……”杨疏乙呛到，不敢问具体什麽‘好看’。

“哪点好看？”柯让帮他问。

“其实也没有很裸，我可不是冲着这个去的。”Eva故作正经。

“疏乙刚拍完的那部戏，里面还有好激烈的船戏啊……我在现场，都不敢直视！”柯让大惊小怪地跟妈妈说。

杨疏乙捂着耳朵离开母子俩，这对话根本没法听。留下两人在背後幼稚地大笑。

晚饭後，他们和路易一起在酒店的套房内聊天丶休息，六月初的巴黎正处在最惬意的初夏中，打开木制的折扇门，有一小段露台可以坐着纳凉，露台下面是无数关于巴黎的电影里会出现的街道，有各国的游客和住在巴黎的年轻人来来往往，咖啡厅丶书店丶画廊丶艺术手工……是这里最好的名片。

这时，路易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他拿着手机走到露台上。屋内在放着Eva爱听的爵士乐，盖过了他急促的说话声。

几分钟後，路易握着手机面色沉重地进来，他调小了黑胶唱片机的音量。

“Sorry，Ihavetoannouceaveryverybadnews。”

三人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在确定路易是否在开玩笑，今天是否是谁的生日？或者愚人节？

“Theo，thisisreallyued，promiseme，you'llbestrong。”

“What？”柯让不解，但他的笑容消失了。

路易给手机按下免提，屏幕上是梁若的英文名。

“Tellthemplease，I't。。。”路易艰难地说道。

话筒那段的声音传过来，梁若显得克制而冷静：“我们刚刚接到了ITIA和ATP联合发布的临时禁赛通知，因为实验室在柯让的药检测试中发现了违禁药成分。”

衆人像被打包扔进冰窖，柯让一时间恍惚了，他像目睹世界末日那一刻的人类，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该做什麽。

“我……我是错过了两次药检……但我不可能，不可能用了违禁药……”他磕磕巴巴说着话，但整个人仿佛溺在海洋中，连自己都听不清嘴里发出的声音。

柯让原以为伤病就是他对这份职业最大的恐惧了，但现在这个临时禁赛和违禁药的通知，像一个巨大的魔鬼，瞬间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勇气和尊严。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既然收到了这份通知，那麽它就有被曝光的一天……作为一个运动员，一旦和违禁药沾上关系，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再也摆脱不了“违禁药”三个字。

此时的Eva已经吓到失语，她完全无法处理这可怕的事实。而杨疏乙总觉得有一种更加恐怖绝望的後续在等着他们。

路易现在得到的信息很有限。率先收到ITIA的电话和邮件通知的是梁若。而梁若首先想到联系医师路易，是想确认这封邮件的专业内容，以及最关键的事实。这对梁若来说只是流程上必要的确认——比如路易有没有可能在给柯让的营养补充剂里违规添加了违禁药，或者是否有可能是柯让服用的某种营养补充剂里存在被违禁药污染的风险。

由于此事十万火急丶事关重大，融世体育的高层第一时间便已知晓，梁若在即刻动身去酒店的时候，甚至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要与他一同过去。

连术刚结束在巴黎一家心脏病专科医院的诊断，正如他之前所说，在巴黎检查後，他还会去美国进行第三次检查，如果三国医生都能得出基本同意的结论，那麽他再来选择合适的方案。

原本他将在今晚直接坐专机飞走，但在听到克林达汇报此事後，他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