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问你,你有没有在针对我?”柯让在他顽劣的笑声里也冷静下来,他没有遇到过连术这样的人,在每次的对垒中他只能慢慢学着如何跟他沟通。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柯让刚刚搭建起的冷静,又被推倒了。
杨疏乙觉得这简直是对柯让的折磨,他只想赶紧挂电话,“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没有回旋的馀地?纯粹商业行为?”
“是这样没错。”
“行,你让助理跟财务说一声,在我账上划500万美元,这钱我帮柯让出,当他还他们家的。”
柯让一脸震惊地回过头看着他。
“……你疯了?”连术的声音听着像裂了。
“这事横竖跟柯让也没关系,我也只能帮这麽多。他们家的事还得家里大人扛,怎麽能动小孩儿的钱。”
“我不是小孩儿……”柯让弱弱的说,“再说,好像也没借到500万美元……”
“哎呀大差不差,这事能不能过了?”
“你要怎麽花钱是你的事,但你拿去填这家人的窟窿,不是蠢就是傻。”连术说得阴森。
“……你给我好好说话。”杨疏乙咬着後槽牙。
见杨疏乙替他出气,柯让沉浸在被宠的愉悦中,根本没空被连术的话冒犯到。
“去年我就告诉你了,柯如英被他大哥拉着入夥,投了一个金属矿,动用了一大笔资金。按融世和他们的协议,今年原本是要把这笔钱投入研发,做産品的技术升级改造,但她没有经过融世的同意就挪用了。当时融世就警告过他们,她不当回事。这些家族控股的民营企业就是这幅德行,爱搞一言堂,矿山不是他们的本行,这麽急吼吼去做,就是找死。”
杨疏乙一通操作终于逼出连术的实话,但这实话听了更加让人心里沉重。
“那你为什麽要选这个时候?”柯让追问。
连术嘲讽的笑声传来,充满对这幼稚问题的嗤之以鼻。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公司行为,全看流程什麽时候走完。早解约晚解约,都是一样的,银行只要看到主産品业绩下滑,降贷抽贷是迟早的事。契约精神丶量力而行,让你家里人多学学。”
“那你为什麽认定他们投资矿山一定有问题?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在正常运行了……”柯让并没有很好的支点来支持他质问连术,这对他实在太难了。
“我一定要回答这麽白痴的问题吗?”连术这句话听着像在问杨疏乙。
杨疏乙其实已经听明白了,但他吃一堑长一智,不想再当连术的传声筒。
“你回答他。”
隔着电话都听到连术无奈的叹气,“柯让,我对你姑姑的新项目没兴趣,也没空等她开花结果。再给你打个简单的比方吧。你现在退出网坛去打排球,网坛的竞争对手会停下训练等你吗?你的赞助商会等你在VNL打出成绩吗?这麽简单的逻辑你都想不明白?白长这麽大个啊?”
“行了行了,少得寸进尺。”杨疏乙不耐烦道。
柯让沉默了,这就像一场已经被对手拿到连续6个破发点的抢七决胜局,他能挣扎逆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这阵漫长的沉默中,连术竟然也没有挂断电话,他似乎在等待和确认什麽。
直到柯让开口问,“疏乙,这就是他的理吗?”
“你自己判断。”杨疏乙果断道。
“你比我了解他,我听你的。”柯让看着他,更加果断。
连术咧着嘴笑,感觉自己赢了,又好像没赢。
“那你还有什麽想说的?不要背着我又说一套给疏乙听。”柯让将话锋转向连术。
连术眯了眯眼,仿佛被识破恶作剧的鬼怪,这种陌生的感觉,他觉得久违,又长期在远处观察的狙击手,在他的猎物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你有什麽狠话要甩,也别背着疏乙。”柯让又补充道。
“噢……我连全部身家财産都承诺给杨疏乙了,你拿什麽跟我比?”连术先出一招试探。
“这个他(我)已经知道了。”两人齐声回答。
“疏乙又不缺钱,你这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柯让补了一刀。
“好吧,疏乙如果不介意的话,其实我可以跟你们三人行——”
“滚!”
“滚!”